即使是嗅覺正常的人也沒辦法輕易分辨不同時間點燃的迷霧香有什么區別,但經過特殊訓練的狗可以。
紀新雪一點都不想知道南詔隱世家族是如何按照神的旨意處理不同的獵物。他回想和尚們為香爐添香的順序,眼中閃過恍然。
好像每次都是相同的順序
先是黎王長子、紀璟嶼,伊王五子、振王三子,虞珩和紀成緊隨其后,然后是其他人,最后才是他和紀柳面前的香爐。
原本紀新雪以為他和紀璟嶼面前的香爐是不同的味道,是因為他和紀柳是殿中唯二的小娘子,或者他和紀柳在焱光帝心中與眾不同。
知道迷霧香后,紀新雪沒辦法再篤定之前的猜測。
每個人都與眾不同,代表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焱光帝的獵物。
不久后和尚們去而復返,為首的和尚舉著人形木雕,要求殿內的人對木雕三跪九叩。
沒等殿內的人提出異議,和尚已經解釋,“這是以圣人形象雕制的,你們跪圣人的與跪圣人無異。”
眾人聞言,不僅要捏著鼻子三跪九叩,還不能做出半點不情愿或者不尊敬的模樣。
好不容易離開折磨他們整天的大殿時,所有人都身心俱疲,臉上皆是麻木和隱忍。
回到德妃宮中,紀新雪直奔床榻,渾身無力的倒在上面。他覺得腰部以下提不起半分力氣,幾乎徹底失去知覺。
德妃讓正在給哭啼不止的六娘子診治的柳太醫先來給紀新雪把脈。
診脈的結果不出紀新雪預料,盤腿太久導致的氣淤、血滯,加上激怒攻心郁結在胸,喝點敗火的湯藥好好休息就行,還可以用針灸的方式緩解腿上的難受。
紀新雪飲了碗潤嗓的湯藥,問守在他身邊的大娘子去上學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大娘子熟練的從懷中掏出張寫滿簪花小楷的宣紙遞給紀新雪。
紙上所寫的過程和紀新雪經歷的過程大同小異,就連蒲團分大小和擺放的細節也與紀新雪上學的宮殿內相同。
與大娘子共同上課的人都是各家的嫡女,中間蒲團上坐著的人是大娘子和黎王的嫡長女。
紀新雪想要拖著麻木的腿下床卻被大娘子攔住。
大娘子讓人搬來能放在床上的矮桌,坐在紀新雪身邊,親自為紀新雪研墨。
紀新雪拿起筆想了想,先寫下迷霧香三個字,又憑著記憶寫下大殿內所有人的位置。
大娘子凝視未干的墨跡半晌,接過紀新雪手中的筆,學著紀新雪的方式,在空白處寫下與她共同上學的人都是如何落座。
三娘子一瘸一拐的進門,徑直在紀新雪對面坐下,也提筆將與她共同上學的人是如何落座寫下來。
三張圖從上到下依次排列,很容易找出規律。
位尊者坐大蒲團,位低者坐小蒲團。
除了紀新雪所在的學堂是紀新雪和紀柳坐在最中央,其他學堂都是身份最尊貴的人坐在中間。
頭一次上課后,焱光帝給了眾人喘息修整的時間。
四天后的下午,太監們分別前往眾人的住處,提醒眾人第二天要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