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輕輕拉住面前的手腕放在腿上,嘴上應聲,卻沒舍得用半分力氣,急得紀新雪直挑眉,低聲催促道,“你用力些”
紀璟嶼猛地回頭,虎著臉道,“別打擾阿耶休息,你們別說話了。”
紀新雪和虞珩同時抬頭看向紀璟嶼,極為乖巧的點頭。
最先到的人不是紀敏嫣等人,而是嘴角快要咧到耳后的王妃。
紀新雪見到滿臉喜氣的王妃,默默捂住臉,不忍心再多看半眼。
沒等眾人起身給王妃請安,王妃已經大步走到紀璟嶼身邊,揉著紀璟嶼的肩膀道,“我的兒,你”
“王妃。”松年打斷王妃的話,“勞煩您先等一會,德妃娘娘或蘇嬪娘娘也會來看望大王。
紀新雪和虞珩站起來對王妃行禮,“王妃。”
王妃被這一連串的王妃喊的好心情皆無,擰著眉心道,“別叫王妃了,叫皇后。”
“皇后在哪”從門外走進來的德妃目光冰冷的望著王妃,“皇后正在照顧黎王,你怎么在這。”
王妃見到德妃,心中本能的浮現害怕,吶吶的低下頭半句話都不敢說。
“等會你隨我去前面,但凡離開我的視線,你就不必再想什么皇后不皇后的事。”德妃單手挑起王妃的下巴,看到王妃臉上的驚懼,神色稍緩,問道,“大行皇帝駕崩,你有何感觸”
王妃已經被德妃的話的嚇傻,下意識的道,“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紀新雪瞪大眼睛與虞珩面面相覷,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紀璟嶼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下,“嘶,阿娘”
德妃冷笑,“回長安后,你每日跪經半個時辰,為大行皇帝祈福。”
王妃陡然驚醒,臉上的悔意越來越濃。
自從來行宮后,到德妃身邊盡孝,她已經見識到德妃的手段,萬萬不敢在德妃正生氣的節骨眼上與德妃討價還價,眼中的悔意很快轉化為淚意。
德妃卻不肯輕易放過王妃,她再次伸手抬起王妃的下巴,“大行皇帝駕崩,你有何感觸”
王妃臉上浮現遲疑,感覺到下巴上的手力道加重,才輕聲答道,“兒臣深覺痛心我”
“回長安后,你每日跪經兩個時辰為大行皇帝祈福,讓臨淵的妾室輪班監督你祈福的過程是否有偷懶。”德妃打斷王妃的話,非但沒有惱怒,嘴角反而浮現笑意,“大行皇帝駕崩,你有何感觸”
想到被她看不上的妾室圍觀她被德妃責罰的場景,王妃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哽咽道,“兒臣痛不欲生”
德妃臉上浮現滿意,拿起帕子擦手上沾的淚水,漫不經心的道,“乖,我就知道你懂事。回長安后,你每日為大行皇帝跪經一個半時辰就行,那些沒生育的妾室不配看主母的笑話,只讓生育的妾室輪班去監督你。”
王妃非但沒有因為德妃減輕對她的懲罰高興,反而哭的更傷心,“阿娘”
德妃將擦完手又給王妃擦臉,“別哭,你要是在回長安前表現的比每日為大行皇帝跪經一個半時辰還有孝心,我還會酌情降低對你的懲罰。”
說罷,德妃帕子也不要了,直接塞到王妃手中。
紀新雪在德妃看向他時下意識的挺直脊背,連呼吸都逐漸放緩。
德妃對紀新雪等人卻極寬容,她捏著眉心招了招手,“你們來坐,晚上還還不知道能不能消停。”
紀敏嫣等人都被關在相對偏遠的地方,被想起來的時候又晚,過了很久才被帶過來,果然與紀新雪預料的差不多,無論是紀敏嫣和紀明通,還是紀靖柔和紀寶珊,都是妹妹比姐姐精神更好。
四人低眉順眼的進門,看到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后緊繃的神情才逐漸緩和,她們齊刷刷的湊到德妃面前,目光中滿是期待和小心,以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問道,“阿婆,阿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