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綠色的長裙不僅襯紀新雪的膚色,還恰到好處的遮擋了紀新雪因為最近總是與鐘娘子共同用膳,逐漸鼓起的小肚子。
最后,紀新雪在簪和絹花之間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將顫抖的手伸向絹花。
他選枝月白色的絹花,用力的將花瓣團在手心,將其攥的發皺后,才小心翼翼的將絹花別在恰到好處的位置。
看著銅鏡中仿佛剛從病床中爬起來的小娘子,紀新雪故意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對比一下。
不錯,今天的審美也沒有離家出走
紀璟嶼親自來接紀新雪出門,看到軟綿綿臥在軟榻上咳嗽的紀新雪后卻改了注意。
“阿雪”他走到紀新雪身邊,特意彎下腰與紀新雪說話。
知道紀璟嶼馬上就要進門,特意擺了半天姿勢的紀新雪緩緩抬起頭,嘴角半勾不勾,仿佛虛弱到連勾起嘴角都十分費力卻在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這是紀新雪躺在床上無聊的時候偷偷照許久鏡子才練出來的完美表情,幾乎能保證沒有死角。
看到紀璟嶼眼中明顯變濃的心疼,紀新雪在心中為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輕聲細語的道,“阿兄來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紀璟嶼伸手將紀新雪鬢邊的卷發捋直別到耳后,溫聲道,“城外風大,你莫要去了,阿耶知道你身體不適,不會與你計較這點小事。”
在紀璟嶼動紀新雪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調整到完美的鬢角時,紀新雪的表情就逐漸僵硬,聽到紀璟嶼不打算再帶他出門后,紀新雪徹底破防。
紀新雪抓住紀璟嶼妄圖再動他另一邊鬢角的手,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容,“我沒身體不適。”
每日為他診脈開藥的老太醫說他壯的能下湖撈魚。
紀璟嶼眼中的眼疼幾乎要化為實質,“乖,你好好在宮中養病,我保證會將你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阿耶,請阿耶來看望你。”
紀新雪面無表情甩開紀璟嶼的手,一陣風似的跑向房外,“我真的沒事,你快點,我在馬車里等你。”
渾身僵硬的人變成紀璟嶼,他盯著被甩到一邊的手愣了下,僵硬的看向門口。
剛才好像有什么東西跑出去了
沒等紀璟嶼完成自我欺騙,紀新雪又跑了回來,他直奔妝奩拿銅鏡和帶著花香的清油,左手捧著比腦袋還大的銅鏡,右手拎著兩個拳頭大的瓷罐,朝著目瞪口呆的紀璟嶼揮了揮銅鏡,“快走,要來不及了”
說罷,紀新雪沒再等紀璟嶼的反應,轉身就往外面跑。
他的時間原本很充足,現在卻充滿不確定。
都怪他大意,早就知道新帝是個發髻殺手,竟然輕信紀璟嶼不會對他的頭發做什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