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床邊的幔帳,伸手到陽光覆蓋的位置,懶洋洋的問道,“幾時了”
正在窗邊繡帕子的晴云立刻道,“差不多是辰時末巳時初,郡王已經外外面等了您許久。”
“嗯”紀新雪翻身坐起,立刻打消再睡個回籠覺的想法,“他什么時候過來的,是不是有事,你們怎么沒叫我”
晴云拿著溫熱的毛巾遞給紀新雪,答道,“我去太學給您請假的時候,郡王就來了。他說封地送來些新鮮玩意兒,您一定會喜歡,所以親自給您送來。”
紀新雪對新鮮玩意兒沒什么興趣,卻不想讓虞珩多等,匆匆洗漱,換了身能見人的衣服,就讓宮女們捧著銅鏡和妝奩,披散著頭發去找虞珩。
從前在寒竹院的時候,兩個人不是在冷暉院消磨時光就是在紀新雪的繡樓,紀新雪早就習慣邊等侍女給他梳頭邊與虞珩閑話。
大多數的時間里,紀新雪都會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因為虞珩總是對他妝奩中的首飾充滿好奇,像是難得煩人的小貓,讓人覺得煩又不忍心拒絕,不得不化身人形首飾架滿足虞珩的好奇心。
很不巧的是,今天的虞珩仍舊對他的妝奩充滿好奇心,還自帶了三套全新的首飾來。
從虞珩靠近他的妝奩起,紀新雪就閉上眼睛拒絕和虞珩有交流,免得又在虞珩專注又好奇的目光下心軟,隨口提起個話題,試圖轉移虞珩的注意力,“你想好下午去聽什么課了嗎”
“嗯。”虞珩不走心的答話。
紀新雪的眼皮跳了下,他似乎聽到妝奩內傳來金玉相擊的聲音,梳頭宮女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肯定是虞珩。
不能睜眼,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十有八九會看到虞珩拿著首飾笨拙的在他尚未成形的發髻上比量。
虞珩很敏銳,能立刻透過銅鏡捕捉他的目光,用那種既有好奇又含著期待的目光盯著他,卻不會提出任何無禮要求。
然而紀新雪已經用無數次經歷證明,無需虞珩提出任何要求,他就會主動將虞珩挑出來的首飾戴在頭上。
如同現在這般。
紀新雪面無表情的調整鳳尾步搖的位置,順著金色鳳喙垂下的寶石流蘇剛好墜在他嘴角揚起時的位置。
他目光轉向虞珩,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好看嗎”
看在虞珩如此有眼光的份上,游戲賬號可以借他玩一會。
虞珩忍著耳后越來越灼熱的溫度點頭,從妝奩中取出對瑪瑙珥珰遞給紀新雪。
什么東西戴在阿雪身上都會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