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金吾衛如此詳盡調查的人。
不僅朝臣會產生兔死狐悲之感,力保蔣家。因崔青汐和襄王之事與蔣家勢如水火的崔氏,說不定也會因為金吾衛的可怕與蔣家冰釋前嫌。
僅憑這份調查結果撼動蔣家,必會導致朝堂傷筋動骨,想將黎王牽扯進去更是難上加難。
還不如讓金吾衛光明正大的去黎王府抄家,然后從黎王府的某處搜出件龍袍更能說服朝臣。
新帝不會做出這種蠢事,更不允許寶刀自毀。
莫岣單膝跪地,昂著頭望向新帝,“臣與金吾衛只需要牢記為先帝、為陛下盡忠,旁人的看法皆與我等無關。”
新帝面露動容,“我卻不忍看旁人誤解金吾衛,更不想因為我們一時復仇心切,有一絲一毫放過真正兇手的可能。”
莫岣聽到前半句話時,仍舊堅持立刻為先帝復仇的想法,聽到新帝的后半句話,堅定的面容上才浮現猶豫。
陛下說的有道理。
如果因為復仇心切放過真兇,他還有何臉面去見先帝
新帝雙臂用力,強行將莫岣扶起來,肅容道,“請岣兄提審女官的親子與其同窗,太監也要從頭開始審問,切勿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莫岣點頭,再度給新帝行禮。
他先將火盆中的調查結果點燃,親眼看著火盆內只剩下灰塵后,才懷揣僅剩的兩份調查結果離開新帝的書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提審女官的親子和同窗。
已經在門外等了許久的松年直到徹底聽不見莫岣的腳步聲后,才回到書房,“奴在貓狗房見到只稀奇的鴛鴦眼貍奴,已經送去了寧靜宮,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都很喜歡這只長毛貍奴,為其取名為白貍。”
“嗯。”新帝心不在焉的應聲,專注的檢查手中的長弓,忽然做出彎弓射箭的姿勢。
隨著新帝松手,猶如彎月似的弓身立刻松弛,弓弦穿過空氣的傳出沉悶響聲。
新帝望著挽弓時若有羽箭,羽箭應該飛馳的方向,嘴角忽然勾起,吩咐道,“將金吾衛抓走蔣家旁支的事,透露給蔣太師的孫子。”
不知蔣太師是否比蔣太后更能沉得住氣。
松年沒聽到新帝和莫岣的對話,不知道金吾衛是什么時候抓走蔣氏旁支,但他從來都不會對新帝的命令有任何遲疑,“是。”
“那兩個人醒了嗎”新帝放下空弓,眼中的深沉褪去,又想起下午時的糟心事。
松年拿起空弓擺放在置物架上,“奴不知道。”
驚蟄還沒回來,公主和郡王應該是還沒醒酒。
翌日,紀新雪睜開眼睛后,下意識的去看日光。
陽光普照,肯定又錯過了太學上課的時間。
紀新雪透過床帳的縫隙呆呆的望著陽光投在地上的形狀,空蕩蕩的大腦逐漸被陌生的場景和話語填滿。
“你是誰”
“我家有大老虎,不怕豺狼”
“喂老虎不能讓老虎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