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怎么敢讓鐘淑妃受到任何刺激
尤其是蘇太后對皇宮的掌控遠不如王府,蔣太后虎視眈眈等著給新帝找茬的情況下,紀新雪怎么可能在明知道自己無法約束鐘淑妃的情況下,將已經憋了十多年的事突然告訴鐘淑妃。
為了能讓鐘淑妃安心,紀新雪唯有經常到蒹葭宮看望鐘淑妃,帶著新鮮有趣的玩意兒給鐘淑妃解悶,希望鐘淑妃能在新帝終于熬出頭后放下十幾年的心慌,享受有權有閑的富貴生活。
現實已經證明,紀新雪的懷柔方式完全沒有用。
鐘淑妃并沒有因為紀新雪的陪伴和富貴悠閑的生活改變,曾經與講書女官背誦理解的內容也沒有留在她的腦海中。
她仍舊膽大包天,只看得到眼前,也完全沒想過可以依靠已經有封號有封地的兒子,如同在王府時那般,自顧自的為紀新雪做決定。
紀新雪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疲憊的閉上眼睛。
現在仍舊不是告訴鐘淑妃,他已經知道自己真實性別的好時機。
又是這樣,即使他想與鐘淑妃推心置腹,都不知道能與鐘淑妃說什么。
“雪奴”鐘淑妃小心翼翼的湊近紀新雪,將紀新雪最喜歡的糕點捧到紀新雪面前,看向紀新雪的目光含著幾不可見的討好。
紀新雪拿起糕點塞在嘴里的時候,心中想的居然是如果鐘淑妃覺得給他下某種藥是為了他好,會不會在糕點中下藥。
這個想法險些讓紀新雪吐出來,他忍著痛苦咽下口中的糕點,短時間內都不想再聞到紅豆的味道。
“阿娘,你今天去寧壽宮的時候見到蔣太后和德康長公主了嗎”紀新雪心不在焉的沒話找話,根本沒察覺到他的問題有多愚蠢。
幸好鐘淑妃不是在意這種細節的人,她知道紀新雪昨日生了氣,正是心虛的時候,好不容易等到紀新雪愿意主動與她說話,立刻答道,“見到了,長公主囑咐我將藥藏好,千萬別弄丟了,她手中也沒有多余的藥。”
說完這句話,鐘淑妃眼中的心虛變成擔憂,明明不想在紀新雪消氣之前再惹紀新雪生氣卻控制不住嘴,“雪奴,你有沒有將藥藏好要不還是放在阿娘這里,等你生辰的時候,阿娘再”
“阿娘”紀新雪又被氣得夠嗆,反而找到了面對鐘淑妃的方式,他笑著挽住鐘淑妃的手臂,乖巧的昂著臉,“阿娘放心,我已經將瓷瓶放到最安全的地方,保證不會丟。”
“你放在了哪里”鐘淑妃還是不放心。
紀新雪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是彩石替我保管,不信你問彩石。”
鐘淑妃猶豫半晌,真的去門外叫彩石進門,詢問彩石是否替紀新雪保存個瓷瓶,有沒有將瓷瓶妥善收好。
紀新雪冷眼看著彩石明明是在欺騙鐘淑妃卻能立刻得到鐘淑妃的信任,竟然半點都不傷心,只有果然如此。
這樣的鐘淑妃,他能與她說什么
紀新雪腦海中忽然浮現新帝的話。
從鐘家抱個女孩進宮陪伴她。
原本他認為,如果新帝又要軟禁鐘淑妃,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如今紀新雪卻只覺得良心疼。
如果鐘淑妃真的將放在他身上的執念放到鐘家的表妹身上,這和找替死鬼有什么區別
他起碼生來就有記憶,還有可以完全碾壓鐘淑妃的新帝做靠山。
倒霉的鐘家表妹呢
送進宮就變成鐘淑妃的女兒,長大后婚嫁都要鐘淑妃點頭才行,鐘家幾乎沒有可能為她違背鐘淑妃的意思。
算了,再等幾個月,等蔣家倒臺,蔣太后不足為慮,德康長公主也沒辦法在宮中作威作福也等新帝決定如何處置鐘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