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恰巧被同一鍋補湯毒倒。
英國公生辰時紀新雪正臥病在床,無法用抄寫經書之類的禮物糊弄英國公,從庫房中選了件昔年焱光帝批發給皇孫的過年賞賜,送給英國公作壽禮。
不知道焱光帝在天有靈能不能感覺到他與英國公之間的特殊緣分,順便將英國公也帶走。
紀新雪的生辰與英國公只差七日。
這是德康長公主和鐘淑妃心心念念給新帝投毒的日子。
新帝如同往年那般,在紀新雪生辰這日,到紀新雪宮中陪他用膳。
雖然心中正犯膈應,沒有心情過生辰,但紀新雪還是在洗漱后換了身新做的衣服。
他今日想起鐘淑妃煩心,想到新帝愧疚,去庫房中選了半晌,滿身的衣服配飾都是虞珩送來的東西。
鐘淑妃來得極早,特意換了身嶄新的衣服,頭上的配飾和臉上的妝容也比平日里更講究,好像真的是來陪紀新雪過時辰,而不是另有目的。
她看到紀新雪身上的衣服和配飾后,眼中閃過失望,“雪奴不喜歡阿娘給你做的月華裙嗎”
往年紀新雪生辰時,都會穿她親手縫制的衣裙。
紀新雪提著身上的馬面裙原地轉了半圈,笑嘻嘻的對鐘淑妃道,“這是江南最時興的新樣子,好看嗎”
無論手工還是布料,都遠勝于鐘淑妃所做的衣裙。
鐘淑妃沉默了一會,不答反問,“又是襄臨郡王送來的衣裙”
紀新雪已經能猜到鐘淑妃接下來會說什么讓人掃興的話,興致缺缺的松開抓著裙擺的手,轉而抬起腰間的荷包給鐘淑妃看,“阿娘,彩石給我換了個新荷包。”
算了,既然不能正常交流,那就平靜的不正常交流。
平靜和正常,他重要抓住一樣。
鐘淑妃的注意力果然都被紀新雪腰間的荷包吸引走,連忙拉著紀新雪的手腕去紀新雪房中,仔細教導紀新雪要如何將藥丸放入新帝的茶盞中才能不漏破綻。
殊不知她用德康長公主囑咐她的話轉而囑咐紀新雪,本就是破綻百出的行為。
新帝身邊的宮人不會特別注意鐘娘子,但肯定會留意今日過生辰的紀新雪。
從某種角度上講,紀新雪親自將藥丸化入茶盞,比鐘淑妃將藥丸化入茶盞再交給紀新雪更容易被發現。
新帝見到鐘淑妃也在紀新雪的寢宮,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他向來不缺乏耐心,即使面對鐘淑妃,也愿意在必要的時候保持溫和。
可惜鐘淑妃不爭氣,在紀新雪面前的時候還能稱得上態度強硬,見到新帝卻像是老鼠見到貓,動作極為明顯的躲避新帝的目光。
最后甚至找了個理由躲了出去。
新帝嘲諷的勾起嘴角,輕聲對表面只是興致不高,實際上悶悶不樂的紀新雪道,“從德康選擇相信鐘氏起,便注定她的謀算會全盤落空。”
紀新雪明知道新帝是在嘲諷鐘淑妃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不在焉的與新帝說了些發生在太學的事,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摸了摸腰間的荷包。
新帝看出紀新雪的忐忑,抬手在紀新雪的肩上安撫的拍了拍。
紀新雪腰間荷包中的藥丸已經被調換過,只是普通的敗火藥丸子。
讓德康長公主和蔣太后以為他服下藥丸子,至少能保證蔣家會在短時間內保持安靜。
原本新帝還想著要弄出點什么動靜吸引蔣家的注意力,讓蔣家忽略自從黎王被莫岣砍頭后,朝堂各處的暗潮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