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聽到花樓,猶豫了下才點頭,“我帶你去,但要帶夠侍衛。”
紀新雪臉上終于露出笑意,虞珩應的太容易,讓他忍不住想得寸進尺,仿佛好奇心極重的小貓,不聽的伸爪試探兩腳獸的底線,“不想走,你背我出宮。”
這次虞珩的沉默的時間比之前長了些,仍舊沒有拒絕紀新雪,“好,你先松手。”
紀新雪將頭埋在虞珩脖頸間,發出抗議的輕哼。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可以躲避鐘淑妃的地方,不想松手。
好在出宮肆意游玩對紀新雪很有吸引力,他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松開了手臂,睜著微微發紅的眼睛望著虞珩。
虞珩抬手在紀新雪眼角抹了下,觸手干爽細膩,沒有半分濕潤的痕跡,他在心中嘆了口氣,轉過身半蹲,“來,我背你。”
紀新雪爬上虞珩的背,心中忽然生出惆悵,小聲對虞珩道,“上半年的時候,我在前院淘氣偷酒喝,因為怕被阿耶發現喝的太急醉了過去,阿耶親自背我回白墨院。發現你特意為我尋來的種雞叫的太狠,將它抓走燉湯。”
今后恐怕難以再有這樣的事,雖然新帝仍舊寵愛他,但嘉王變成新帝,除了是他的阿耶,也是虞朝的皇帝,放個聲音大點的屁都可能被言官指責有辱斯文,唉。
“嗯。”虞珩穩步朝著玉和宮的宮門走去,仿佛憑著心靈感應聽到了紀新雪的話,突然道,“今后你再醉酒,有我背著你,不怕。”
紀新雪忽然莞爾,在玉和宮大門前從虞珩背上跳到地上跑向宮門。
希望虞珩知道他的真實性別后,回想起今日的承諾,打他的時候下手能輕些。
鐘淑妃做賊心虛,不敢出現在虞珩面前,既沒看到紀新雪撲出房門后始終抱著虞珩,也聽不清二人的對話,直到彩石來告訴她紀新雪已經隨著虞珩出宮了,她才懊悔的抬拳捶桌。
在玉和宮中等到宮門下鑰也沒等到紀新雪回來,鐘淑妃只能魂不守舍的回蒹葭宮。
翌日,天還蒙蒙亮,鐘淑妃就起床梳妝,趕往蔣太后的寧壽宮,找德康長公主給她出主意。
德康長公主只關心新帝有沒有喝下化了藥丸子的茶水,根本就不關心襄臨郡王有沒有聽到鐘淑妃說漏嘴懷疑什么。
就算新帝身上出現服藥的癥狀后,襄臨郡王回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揭發鐘淑妃,與她又有什么關系
她隨意敷衍了鐘淑妃幾句,給鐘淑妃安排最繁雜消耗精力的宮務,保證鐘淑妃騰不出空打擾她,便將鐘淑妃忘在腦后,迫不及待的去與蔣太后分享這個好消息。
蔣太后正惦記著鐘淑妃那邊的動靜,甚至顧不上與蘇太后斗氣,頭一次在蘇太后還在寧壽宮的時候主動示弱,借口疲憊躲在房中。
聽見門口的動靜,正臥在床上的蔣太后立刻支起身體望向屏風的方向,沒等德康長公主靠近她,就急不可耐的問道,“怎么樣”
“成了”德康長公主竭盡全力的壓抑住興奮,近乎失音。
“好,好好好。”蔣太后連道數個好字,握緊德康長公主的手,雙眼中皆是毫不掩飾的暢快。
只要能在紀臨淵還沒反應過來前,再廢了靈王,紀臨淵就永遠不必再奢望能坐穩皇位
過了許久,母女二人才勉強平息激動。
焱光帝駕崩后,德康長公主才逐漸嘗到權勢的滋味,正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比蔣太后還急于抓住權勢。
“阿娘,先帝駕崩已經超過三個月,臣子婚嫁不再有限制,祖父和白相的婚事何時開始籌辦”德康長公主問道。
雖然焱光帝駕崩后,白千里就大不如從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白千里仍舊是朝中最值得拉攏的人,而且白千里手中還有代代只傳帝王的玉璽和玲瓏盒。
蔣太后眼中的笑意稍淡,“她想悔婚。”
實際情況比她與德康長公主說的更嚴重,自從罪人被莫岣砍頭后,白千里就沒有再理會過蔣家送去的任何信件。
“為什么”德康長公主臉上浮現驚訝,“她當初支持罪人,幾乎與新帝撕破臉。除了與蔣家牢牢的綁定在一起,共同抵抗新帝發難,她還有什么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