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達安業,給蘇太妃回封能讓蘇太妃安心的信,蘇太妃十有八九會去慶州。
鐘淑妃的信內容與蘇太妃的信大同小異,除了擔心紀新雪無法適應離開長安的生活,也委婉的表示想要到安業陪伴紀新雪。
紀新雪眼中閃過復雜,無論他是什么想法,長平帝都不會允許鐘淑妃離開皇莊。
他唯有在到達封地后,多寫些所見所聞給鐘淑妃,讓鐘淑妃相信他在外面過的很好。
最后是紀靖柔的信,她在去年下半年生了場大病,所以才在紀敏嫣、紀明通和紀新雪相繼前往封地后仍舊留在長安。
她先是抱怨長平帝仍舊不同意她前往封地,然后才說起各種小道消息,占據篇幅最大的內容是她和紀新雪如今最關心的事,紀敏嫣的駙馬會花落誰家。
紀敏嫣已經十七,即使作為帝王愛女,也該早日定下駙馬,方便禮部和宗人府按照圣意仔細籌備她的婚事。
毫不夸張的說,想做紀敏嫣駙馬的青年才俊能從長安城的東門排到西門。
作為長平帝的嫡長女,紀敏嫣擇婿無需考慮任何客觀因素,只需要主觀的選擇一名最順眼的青年才俊如果青年才俊愿意,她也可以多挑幾名。
所有人都沒想到,紀敏嫣選駙馬的過程居然可以用艱難二字形容。
從長平元年到長平二年,只有被明確拒絕的人,始終都沒有得到懷安公主芳心的人。
此次公主們前往封地巡視,數紀敏嫣離開長安的時候架勢最大。
追著紀敏嫣去慶州的郎君們的架勢,比虞珩的郡王儀仗還龐大。
紀靖柔神通廣大,已經洞悉郎君們的第一輪交鋒,并十分講義氣的將過程詳細的寫在信上與紀新雪分享。
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郎君們之間的文斗、武斗已經進行數十輪,目前是司空的七孫和齊國公世子的次子分別位于文武魁首,比較得紀敏嫣的青眼。
除此之外,衛國郡主府的十郎君、定北侯府的六郎君七個人偶爾能得到紀敏嫣的召見,算是比較有希望。
紀新雪津津有味的研究信上的內容,聽到有人高喊郡王回來了都沒舍得從信上移開視線。
直到虞珩風塵仆仆的在他身邊坐下,紀新雪才忙里抽空的看向虞珩。
看清虞珩額間的紅痕,紀新雪立刻將紀敏嫣和紀敏嫣的備選駙馬們忘在腦后,“怎么受傷了”
虞珩下意識的抬手去摸額間的傷口,苦笑道,“被祥瑞抓了下,沒事。”
紀新雪眼疾手快的抓住虞珩的手腕,胡亂將未看完的信塞進袖袋中,擰著眉湊近虞珩,借著昏暗的火光仔細觀察他眉間的傷口,“怎么可能沒事”
“祥瑞是只還沒離窩的小白虎崽。”虞珩連忙解釋,“我們翻遍整座山也沒找到鎮上人所說的白虎,準備離開的時候才在隱秘的地方看到快要餓死的虎崽。”
將虎崽帶下山后,侍衛給虎崽喂了些羊奶,總算讓虎崽有了反應,虞珩一時好奇,湊近去看虎崽粉紅色的肉墊,正好被虎崽蹬在臉上,留下數條紅痕。
因為天色太暗,紀新雪的睫毛幾乎貼在虞珩的皮膚上也沒看清虞珩額頭上的傷口究竟多嚴重,只能拉著虞珩的手腕,讓虞珩距離火堆更近,再仔細打量虞珩。
虞珩渾身僵硬的順著紀新雪的力道改變姿勢,既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頻率呼吸也不知道眼睛該看在什么地方,耳后的熱度幾乎超過火堆。
紀新雪絲毫沒有察覺虞珩的不自在,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貼在虞珩額間的紅痕上,發現已經結痂的地方既薄且軟才松了口氣,“太醫怎么說”
他離開長安的時候,長平帝給他指了兩名太醫,他都留給了要進山尋祥瑞的虞珩了。
久久沒等到虞珩的答案,紀新雪眼含詫異的低下頭。
已經抬頭望著紀新雪很久的虞珩猝不及防的對上紀新雪的目光,突然轉頭看向火堆,強行壓下繁雜的思緒說出有邏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