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聽到他的坦白,信了但沒完全相信或者說是嘴上信了但不肯往心里去,分明是接受不了現實所以逃避的表現。
他得在離開莊子前,讓虞珩完全相信且愿意面對現實。
紀新雪拿出他早就與長平帝對好的說辭,告訴虞珩他隱瞞性別的經過。
長平帝仍舊不肯承認是他打通所有關節隱瞞紀新雪的性別,與紀新雪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輕描淡寫的說他是被鐘淑妃以紀新雪的真實性別威脅,要求他給紀新雪和鐘十二郎定親的時候,才知道紀新雪是郎君不是女郎。
紀新雪將長平帝告訴他的說辭重復給虞珩聽。
“阿耶見我馬上就要離開長安,才將這件事告訴我。”紀新雪默默抱緊虞珩,“對不起,我直到現在才告訴你。”
虞珩聽出紀新雪語氣中的痛苦,忽然難以抑制的心軟。
“不是你的錯,是先帝的錯。”
自從有和虞珩坦白性別的打算起,紀新雪就會隔三差五的為坦白反復斟酌說辭,恨不得能提前考慮到虞珩所有可能產生的反應,提前準備好最正確的答案。
畢竟他在這件事上不容有失,絕不能接受和虞珩從此與他漸行漸遠的結果。
兩年的時間,紀新雪甚已經不清他總共準備了多少種不同的開頭。
想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余下細枝末節的考慮更是數不勝數,光是火盆他就燒漏將近百個。
此時此刻,從虞珩口中聽到不是你的錯。
只有短短五個字,卻讓紀新雪整個人都由內到外的安寧下來,甚至比紀新雪被半夜驚醒折磨幾個月,終于從天黑睡到天亮的時候更讓他身心輕松。
虞珩感受到順著脖頸逐漸由熱變涼的觸感,忽然明白紀新雪為什么執著的想讓他對紀新雪的真實性別說些看法。
他啞聲道,“阿雪,我們還會和從前一樣,對不對”
原來不僅他在害怕改變,紀新雪也怕。
紀新雪收緊手臂,重重的嗯了聲。
永遠的好兄弟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如同在冰天雪地中相互依偎取暖的小企鵝,即使手臂、大腿、包括始終歪在對方肩膀上的脖頸都逐漸麻木刺痛,他們仍舊不愿意改變姿勢,仿佛要保持這副姿勢直到變成雕像。
門口忽然傳來規律的敲門聲,晴云在門外高聲道,“公主,長安來人。”
虞珩拍了拍紀新雪的背,對門外的晴云道,“帶他們去花廳。”
“是”晴云應聲后又在門外等了會,確定紀新雪和虞珩沒有其他吩咐后才轉身離開。
紀新雪偷偷將眼角殘留的水珠都擦在袖子上,若無其事的從虞珩腿上離開,假裝沒出息到掉眼淚的人不是他。
他本想直接轉身回軟塌處找鞋卻低估了雙腿麻木的程度,腳剛落地就感覺到難以形容的酸爽感覺,要不是虞珩及時伸手扶他,險些直接坐在地上。
可惜虞珩一動不動的承受紀新雪全身的重量許久也負擔不輕,短時間內同樣只能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兩人面面相覷,嘴角忽然揚起相同的笑意
此次從長安前往安業的人中不僅有紀新雪在信中向長平帝要的能人和太醫,還有長平帝的近侍驚蟄,可見長平帝對此事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