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雪忍著因為大腿根因為日夜騎馬趕路而產生的刺痛走到平氏身邊蹲下,抬手捏住平氏的下巴逼著平氏與他對視,心平氣和的道,“他們多大”
平氏混沌的雙眼猛地迸發亮光,連忙道,“才十五,還沒定婚約,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紀新雪點頭,“你知道他們錦衣玉食的十幾年中,有多少十五歲以下的孩子因為姚正家破人亡與至親分離,甚至小小年紀就被設計成死奴遠離家鄉嗎”
平氏剛升起希望的心陡然涼了下去,她瘋狂的搖頭想要掙脫紀新雪的手,耳中卻不停傳入紀新雪的聲音,“你以為你自稱是北疆武將的遺孀就沒人知道你的來歷”
“不”平氏的掙扎更加劇烈,可惜她剛傷了頭正值頭昏惡心的時候,剛有動作就渾身虛弱的倒下,全靠著紀新雪手上的力道才能繼續仰著臉,嘴里始終喃喃,“我是武瑜的遺孀,我是武瑜的遺孀”
“你的心態還沒得到姚正的真傳。”紀新雪先冷漠的做出判斷,然后才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你確實來自北疆,不是虞朝武將的遺孀而是突厥和漢人的混血,你母親雖然是被強迫才有你,但對你還算不錯,你十五歲時給你母親和外祖父、舅舅一家都下了迷藥,放了場大火后才離開北疆。”
紀新雪發現開府設宴被坑后,就讓金吾衛盯著商州刺史。
一個月前,金吾衛通過調查前些年商州刺史身邊忽然消失的仆人們抓到蛛絲馬跡,發現平氏是商州刺史的外室,平氏的兒女也是商州刺史的親子。
直到來到商洛外,去關內道調查平氏來歷的金吾衛才返回商州,將這件事告訴紀新雪。
虞珩蹲在紀新雪身邊,挨個掰著紀新雪的手指頭,讓紀新雪松開正因逃避過去連兒女都顧不上的平氏,用帕子仔細為紀新雪擦手,冷聲道,“卸了她的下巴,不許她自殺。”
天蒙蒙亮時,追著紀新雪和虞珩趕來商洛的老翁和匈奴少女帶著滿身奇怪的味道來回話。
龍鳳胎心中最重要的地方除了在刺史府隔壁的平府,是在商洛城郊的一處小莊子。
與此同時,金吾衛也連夜審問了平府的仆人,這些人連平氏是商州刺史的外室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商州刺史的藏銀地點。
紀新雪洗了個涼水臉清醒了下,讓金吾衛趁著城門還沒落鑰趕去龍鳳胎所說的莊子,立刻控制住莊子上的所有人,查找商州刺史藏銀的線索,他和虞珩隨后就到。
開城門后,紀新雪和虞珩坐馬車前往城郊的莊子,相互依偎著打了個盹。他們到達莊子時,莊子內的搜查和審問已經快要結束,可以肯定莊子中沒有藏銀,正在搜查更細致的物件、審問更邊緣化的人。
以金吾衛在搜查和審問方面的熟練程度,紀新雪和虞珩就算是看著也是白看,干脆抓緊時間吃了點烤肉回馬車補覺。
臨近下午,紀新雪終于聽到了金吾衛的結論。
這里沒有藏銀,仆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個未知打開方式的玲瓏盒。
所謂玲瓏盒是布滿機關的小盒子,里面只能放得下書信,若非按照特定的順序挪動機關打開,選擇暴力打開或者并非特定的順序打開,玲瓏盒里面的書信就會被毀壞。
虞珩和紀新雪只能再快馬加鞭的趕回商洛城內,讓老翁和匈奴少女想辦法哄龍鳳胎打開玲瓏盒。
紀新雪邊用晚膳,邊分心算計長安會在什么時候派欽差來商州搗亂。
如今距離他被刺殺已經有十日,八百里加急三日能從安業送到長安,就算長平帝再怎么壓著消息,朝臣也該回過神提議往商州派欽差了。
當初他從長安出發去安業公主府的時候,因為祥瑞的事有意耽擱了幾日才用了半個月到安業。
如果欽差的隊伍沒在路上拖延,最多十日就能從長安到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