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沉吟良久,眼中的迷茫越來越濃,“難道這不是一般的頭發”
“不知道,先讓太醫來看。”紀新雪面無表情的道,他覺得相比頭發的來歷不一般,擺件的主人是變態的可能性更大,但他沒有證據也不知道該如何對虞珩說他的猜測。
羊皮紙上滿篇晦澀的異域文字,紀新雪只掃了一眼就完全放棄,他看不懂。
“王女。”虞珩指著羊皮紙的某處道,“這是突厥文字,應該是份名單。”
很快就有精通突厥文字的人被叫來,此人告訴紀新雪和虞珩,這確實是份名單,雖然字跡很多,但只記載了三個人。
王女。
馬鞭。
勇士。
余下的文字都是在贊美歌頌這三個人。
此人贊美的文字中還有隱藏信息,給他半日的時間,他就能從隱藏信息中分析出有關王女、馬鞭和勇士更具體消息。
紀新雪嘴角忽然揚起冷笑,“去找個能分辨筆墨的人,辨識羊皮紙上的字已經寫下多久。”
虞珩發出聲輕笑,這種廢話連篇,隱藏信息滿滿的羊皮紙,簡直太像糊弄傻子的東西了。
最先從巧器中倒出的蜜蠟丸中只有一小團形狀不規則的藍色綢緞,展開后有個虞字的暗紋刺繡。
虞珩目光深沉的盯著布上的虞字,“是江南虞氏的虞。”
紀新雪抬手搭在虞珩繃緊的手背上,安慰道,“只是件衣服而已,誰都可以”
“這不是誰都可以做的衣服。”虞珩搖頭,用力扒著碎布,指著碎布間閃閃折射光芒的地方給紀新雪看,“從前朝起,就只有虞氏的人能織出這種閃綢。虞氏有祖訓,絕不會將閃綢賣給異姓人。嫡系子孫每年四匹閃綢,庶出每年只有一匹閃綢,出嫁女、入贅郎都不能再得閃綢。”
莫長史每年都會在江南采買四匹閃綢送到長安,專門存放在安國公主府單獨的庫房中,算是安國公主府和江南虞氏從未言明的默契。
虞珩對江南虞氏的感情還不如英國公府深刻,也不擔心自己會被江南虞氏牽連,只是覺得商州案的牽扯越來越大,心中有些感慨。
趁著辨認字跡的人還沒來,紀新雪和虞珩又去看絲絹上的字。
夾竹桃,嗅毒,至人惡心、頭痛窒息而亡,干枯燒煙亦毒。
雪上蒿,食毒,至人麻木、窒息
緋絲草,無毒,同時用以碧絲蟲粉,使人失神、癲狂至死。
虞珩咽下嘴中的鐵銹味,懊惱的將頭埋入手臂中,不敢去看身側的紀新雪是什么表情,“封地送來的口脂中有的緋絲草。”
紀新雪呆呆點頭,下意識的摸了下嘴唇。
自從舍棄公主府的所有東西,穿著在安業成衣鋪子現買的東西去莊子養病,他幾乎沒有再點過口脂。
在長安的時候他卻經常點口脂,剛到安業公主府整日宴客的時候,更是每日都點不止一次的口脂。
紀新雪察覺到虞珩的懊悔,伸手搭在虞珩背上輕輕拍了拍,語氣格外平靜,“不是你的錯,即使沒有緋絲草,想要害我的人也會想到其他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