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給紀新雪掖被角的時候小聲道,“我看青竹臉色也不好看,可見是陪著郡王到處奔波,有些扛不住,許諾青竹會給他和紫竹送養身的藥丸子。”
“嗯。”紀新雪閉上眼睛,“每人送兩瓶養身的藥丸子,再拿些年份淺不傷身的參片給他們沒精神的時候嚼。他和紫竹跟在鳳郎身邊這么多年,重要程度就像是你和碧絹對我。”
晴云聽了紀新雪的話,暗自松了口氣,她許諾給青竹藥丸子的時候沒想太多,回到玉和院卻被姐姐狠狠的訓斥。
藥丸子本是太醫做給公主養神所用,因為公主不愛吃,才賞賜給身邊的人。姐姐說她身為公主的貼身女官,拿公主允的賞賜給玉和院的宮人尚有情可原,不該將手伸去郡王那邊。
還好公主沒有怪她多事。
翌日醒來,紀新雪聽晴云說虞珩已經去京郊大營軍衛的營地,監督京郊大營軍衛學習游水,連忙吩咐晴云尋人去找虞珩,不許虞珩下水。
臨近黃昏時,虞珩才帶著滿身濕氣回到公主府,與正好從琺瑯窯回來的紀新雪撞了個對臉。
虞珩臉色大變,為了證明自己沒事當場耍了套劍法才進去安和院的大門。
因為紀新雪尚在氣頭上,虞珩理虧之下只能將詢問紀新雪答應了宣威郡主什么事再度延后,勤勤懇懇的為紀新雪布菜,然后任勞任怨的處理馬煜讓人送回來的文書,認錯態度好的讓紀新雪不忍心再沉著臉。
發現紀新雪的臉色已經緩和,虞珩再接再厲,保證明日不會再去京郊大營的營地,從根本上杜絕下水的可能,總算是得到紀新雪贊許的點頭。
山南東道其余各州已經過了最混亂的階段,馬煜派人送來的文書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少。
只用半個時辰的時間,紀新雪和虞珩就處理完所有文書。
紀新雪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尚未徹底黑下去的天色,“今日用的時間少,正好能早點歇下。”
話音未落,書房外忽然傳來碧絹的聲音,“公主,李郎君和張郎君求見。”
紀新雪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
這個時間,李金環和張思儀肯定是有正事。
虞珩忍不住抬手在紀新雪的臉上捏了捏,趁著紀新雪還沒反應過來立刻起身,“我讓他們明天再來。”
紀新雪抬手抓住虞珩的手臂,語氣格外滄桑,“算了,明日還有明日的事。”
連續幾日通宵簡直是災難,他完全不想試第二次。
李金環和張思儀剛進門時神情還算平靜,等宮人們端來新茶水和糕點依次退出去,他們臉上的平靜立刻轉為震驚后的空茫。
紀新雪懶洋洋的臥在搖椅上,將李金環和張思儀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眼底閃過好奇,隨手拿了塊糕點放入口中。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練,李金環和張思儀什么奇葩沒見過,肯定不會為普通的小事露出這樣的表情。
李金環和張思儀都沒有故意吊人胃口的惡趣味,兩人對視片刻,由口才更好的張思儀開口,“我調查江南商人之間的聯系時,順藤摸瓜發現一樁秘事。你們可還記得當初在魚兒觀遇到的瘋癲男子”
去魚兒觀已經是將近三個月前的事,紀新雪仔細回想片刻,遲疑著開口,“羅凡”
他記得魚兒觀的道人們好像說過,那個男子叫羅凡。
一個謊稱父母雙亡的郎君,在安業娶妻生子多年后才被來找他的仆人戳穿謊言。
羅凡自稱是商人的侄子,實際上確實刺史的兒子,因為與發妻爭執不休才離家出走。
謊言被戳破,羅凡先是說服安業的岳父和小舅子隱瞞正懷孕的張蘭。
在張蘭平安生產后,羅凡才在岳父和小舅子的幫助下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張蘭,承諾會徹底與發妻斷絕關系,絕不會讓張蘭和兒女們委屈。
哪怕張蘭說不想離開安業,羅凡也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