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茂搖頭,眼角眉梢皆是苦澀,“我不敢答應她。”
經過在安業的十多年生活,施茂心中已經有更重要的人,不會再為記憶中的世妹非要與周綰斷絕所有關系。施茂承認他對周綰提出的條件心動過,僅僅是心動而已。
他已經對張蘭承諾,要重新娶張蘭為妻或留在安業,即使周綰所說的條件再誘人,他也不敢再騙張蘭第二次。
況且在施茂心中,對張蘭威脅最大的人從來都不是周綰,是他的親生父母。
他的親生父母就像是魔怔了一樣,為了周綰連親生兒子都能不要,肯定能做得出覺得張蘭讓周綰受到委屈,就要處置張蘭的事。
施茂深知父母容不得別人說他們待周綰有半分不好的性子,如果周綰和張蘭在同處生活,即使周綰拒絕,父母也會將張蘭的孩子都記在周綰名下。
這也是張蘭絕對無法忍受的事。
最后,誰都沒半辦法說服其他人,他們只能心照不宣的保持現狀。
周綰仍舊留在施府中做她的孝順媳婦,潯陽府府尹夫婦的掌上明珠。施茂回到安業守著張蘭和兒女生活,隨口敷衍潯陽府府尹要他過兩年將長子、長女送回江南讀書的話。
“即使是我鬧得最兇的時候,阿耶也沒向我透露過她的來歷。”施茂放空的目光忽然聚焦,“我阿娘曾罵我是有幸娶王女還不知道珍惜的蠢材。”
紀新雪的目光瞬間凝結,抬頭和虞珩交換眼色。
他們都想起了從巧器中找到的羊皮羊皮卷,上面以突厥語記載著王女、勇士和馬鞭。
那張羊皮紙上對于王女的贊美不出紀新雪和虞珩的預料,完全符合平珍。
才短短幾日過去,他們就聽到了第二位王女。
虞珩忽然發出聲輕笑,看向施茂的目光滿是輕蔑,“本王怎么從未聽說過有王女流落在外你母親莫不是得了癔癥。”
施茂絲毫沒有因虞珩不客氣的嘲諷動怒,反而贊同的點頭,“我也覺得我父母像是被人下蠱。”
李金環和張思儀都沒看過羊皮卷,他們順著虞珩的思路往下想,皆將王女當成紀氏皇族的人。
張思儀接連提出幾個可能是王女生父的人,還沒被反駁就搖頭否定,再次陷入冥思苦想。
紀新雪趁著張思儀和施茂打岔的功夫仔細捋順思路。
如今已經能肯定,平珍十有八九與突厥有關系。
平珍被抓不久,從江南商人處搜到的巧器內找到的羊皮卷上的線索指認平珍是王女。
因為擅長辨認筆墨的人斷定,羊皮卷上的字跡寫下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月,紀新雪懷疑平珍只是個擋箭牌。
如果真正的王女是周綰,起碼潯陽府府尹夫婦捧著周綰的行為變得合理。
萬一讓周綰不痛快,自曝身份,潯陽府府尹光是三族都未必能平息皇帝的怒火。
紀新雪腦海中仍舊有很多疑問。
王女
真的是王的女兒嗎
哪個王
突厥王大費周章的讓外表與漢人無異的女兒,頂替別人的身份潛入虞朝,只為了嫁給區區潯陽府不,只為了嫁給區區袁州刺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