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本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就算是被宣威郡主攔下,目光也沒放在宣威郡主身上而是盯著不遠處正盛開的花朵,厚愛二字入耳,虞珩虛無的雙目才重新聚焦,冷冷的注視宣威郡主。
宣威郡主猝不及防的被存在感極為強烈的目光注視,下意識的看向虞珩,正對上漆黑不見底的瞳孔,心中忽然浮現強烈的危機感,立刻退后半步,虧得平日里膽子夠大,才沒直接拔劍。
虞珩明明沒有說話,宣威郡主卻從虞珩眼中讀出嘲笑她自作多情的意思。
紀新雪沒察覺到虞珩和宣威郡主之間的暗潮洶涌,但已經猜到宣威郡主為什么會專門等在這里,他想要借此機會緩和宣威郡主和虞珩之間發生過的不愉快,笑著道,“鳳郎特意拿出寶劍來給阿姐賠罪,請阿姐不要再計較他的冒犯。”
宣威郡主勉強勾起個假笑敷衍紀新雪,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她在比她小近十歲的仇人面前做出多么沒出息的反應。
她竟然被襄臨郡王的目光震懾住
宣威郡主將離譜二字埋入心底,目光在紀新雪雙手握著虞珩的單只手,停在虞珩身后半步的模樣看在眼里,心中浮現猶豫。
襄臨郡王是不是正因被安武公主逼著將寶劍送給她,在與安武公主鬧脾氣
宣威郡主默默握緊手中的長劍,如果她是襄臨郡王,寧愿將全部身家都賠出去,也不會將寶劍讓給別人。
她不可能將到手的寶劍還回去,也不能再火燒澆油,讓安武公主更加難做。
自覺想通虞珩擺出張冷臉的原因,宣威郡主再次揚起燦爛的笑容,“沒事,我待您如親姐妹,您的未婚夫就是我的兄弟”
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的宣威郡主稀里糊涂的將話說完,“我怎么會和兄弟斤斤計較我有事要找霍玉,回頭在來給您請安”
話音未落,宣威郡主轉頭就跑,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紀新雪和虞珩的視線中。
紀新雪唯有將還沒說完的客套話咽回去,故意征詢的看向虞珩,想要引虞珩說話,“她這反應,算是原諒你了”
虞珩輕哼一聲,繼續拉著紀新雪往前走。
他不需要宣威的原諒,只要宣威能記住阿雪的好,如果哪日她忘了,他就想辦法提醒她想起來。
紀新雪順從的跟著手上的力道往前走,暗自松了口氣,有反應就好。
回到玉和院書房,紀新雪好不容易才從柜子里找到兩份還沒批注過的文書拿給虞珩看,故意一字一頓的念文書上的內容,像是頭一次看到文書的小白癡似的化身十萬個為什么,千方百計的哄虞珩說話。
虞珩似模似樣的回答了幾個問題,嘴角忽然揚起無奈的弧度,他抽出紀新雪手中捧著的文書扔到別處,語氣有些悵然,“我沒事,只是想起些阿娘曾經與我說過的往事。”
紀新雪順勢將下巴搭在空出來的手上,眨著仍舊帶著圓潤痕跡的鳳眼看著虞珩,“我也想知道。”
虞珩不想再看到紀新雪為他擔心,抬著手心舉到紀新雪面前,一本正經的道,“請說書先生都知道要先給茶水錢。”
“嗯”紀新雪忽然想到他上輩子看過的很火的視頻,想也不想的抬起下巴搭上去。
抬起眼皮對上虞珩詫異的目光,紀新雪才后知后覺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連忙退開解釋道,“我上次看到阿耶逗狗。”也是這樣。
虞珩再次揚起嘴角,原本只是浮于表面的笑容忽然變得真切起來,在紀新雪越來越哀怨的目光中不忍心的低下頭悶笑,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眼含無奈的人變成紀新雪,“想笑就笑,我不與你計較。”
原本已經緩下笑意,打算給紀新雪講故事的虞珩聽了這話,笑意瞬間突破唇齒,逐漸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