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施茂說知道。
張思儀追問暗中的江南勢力是否與周綰有關時,施茂猶豫許久,寫下不知道。
因為覺得施茂在說謊,張思儀毫不猶豫的停止詢問,上次的審問在此處戛然而止。
今日張思儀舊事重提,施茂果然給出不同的答案。
施茂招供,暗中的江南勢力來自白家。
紀新雪昂頭飲盡杯中的溫水,張思儀說的沒錯,施茂已經說不出更有價值的信息。
現任白家家主是施茂的親舅舅,不僅他暗中派人盯著施茂的行為不奇怪,潯陽府府尹明明已經察覺到這股暗中的江南勢力卻無動于衷也變得合理起來。
張思儀看到紀新雪和虞珩冷淡的反應,尷尬的輕咳一聲,繼續說下個從施茂口中問出的細節。
他問施茂白家人對待周綰的態度如何。
施茂剛開始的時候只說白家人對待周綰的態度與他母親對待周綰的態度基本相同,又思考了會,忽然道,“像是真的將周綰當成王女敬重。”
因為潯陽府府尹和白家在江南的特殊地位,再問江南其他人對施府和白家捧在手心的王女是什么態度沒有意義,張思儀著重問白家和江南虞氏的關系和艱難各種小勢力的分布。
白家和江南虞氏雖然不和,卻不是水火不容的不和,而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和。
兩者之間并不是完全沒有來往,只是沒有私交而已,在為商時的場面應酬和婚嫁喪娶之類的大事上,白家和江南虞氏向來默契十足,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讓對方陷入尷尬的境地。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張思儀才分批次的將小冊子上記載的內容都告訴紀新雪和虞珩。他喝了口溫茶喘氣,嗓子已經沙啞,“可以將各處審問江南商人的文書匯總,讓施茂判斷那些信息的真假。”
紀新雪點了點頭。
畢竟身份擺在那里,施茂怎么也不至于沒用,只是用處遠達不到他們的預期而已。
他生在江南,長在江南,幾乎是江南金字塔尖的存在,潛意識中認為合理的事物,也許會成為某個問題的關鍵突破口。
紀新雪和虞珩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和施茂耗,便將這件事托付給張思儀和李金環。
四日后,紀新雪收到來自長平帝有關于施茂和王女的回信。
信封內有一張信紙專門寫給虞珩,安慰虞珩莫要為楚探花之事惱怒,江南歸順之日,他必會為虞珩做主。
另一張信紙上,長平帝聲稱紀新雪送回長安的消息正好與他在別處收到的消息契合。他已經對王女有所猜測,會在三個月內得到證實,無論是與不是都會告訴紀新雪和虞珩結果。
除此之外,長平帝提醒紀新雪和虞珩暗中收拾行囊,隨時準備去山南東道和江南西道的邊界處督戰。
紀新雪放下信紙,倒著拿起空蕩蕩的信封抖動手腕,試圖能抖出封隱藏的信。
既然三個月后,無論是否能證實猜測,長平帝都不會瞞著他和虞珩,那為什么不能現在就告訴他們猜測的方向
他和虞珩又不會因為長平帝猜錯,嘲笑長平帝。
可惜直到紀新雪將信封抖碎,也沒看到期望中隱形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