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鐘侍郎的身手,陛下打三個都沒有問題,手中又有寶刀在,可以打十個。
松年見莫岣已經轉身,也一步三回頭的跟在莫岣身后離開。
因為長平帝攆他們出來是想單獨與鐘戡說話,莫岣自覺的遠離書房,走到廊下的位置才停下腳步。
松年一路跟在莫岣身后,憂心忡忡的問道,“大將軍可知道鐘侍郎對陛下說了什么,才讓陛下如此生氣”
莫岣毫不猶豫的道,“沒聽見。”
松年沉默了會,又問道,“鐘侍郎慣常穩重,今日怎會如此冒失求見陛下的時候就急切的不像是他往日的樣子。”
感受到松年始終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莫岣勉為其難的給出答案,“不知道。”
松年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轉頭看向長平帝書房的位置。
兩人相顧無言的站在回廊處,靜靜等待長平帝的傳喚,忽然聽到聲巨響,同時沖回長平帝的書房。
莫岣比松年快半步,剛書房就聽到大喊救命朝他撲來的鐘戡,他二話不說的用鐵鉗似的手抓住鐘戡的雙肩,按著鐘戡去尋長平帝的刀鋒。
好在長平帝反應夠快,看到莫岣的衣袍時就改變揮刀的攻勢,轉而砍向身側八寶架,才及時避免尷尬。
松年進門后看到已經被莫岣牢牢按住的鐘戡和仍舊在對八寶架撒氣的長平帝,眼皮狠狠的跳了下,連忙對莫岣道,“快攔住陛下,氣大傷身。”
莫岣點了點頭,隨手將鐘戡丟給松年,“別讓他跑了。”
鐘戡精疲力盡的靠在松年身上,眼中滿是疲憊。
莫大將軍真看得起他。
長平帝感受到莫岣朝他走來,特意露出破綻等著莫岣來奪他的刀,沒想到莫岣突然不進反退,徑直朝著他的刀鋒撞了過去。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長平帝的眼皮狠狠跳了下。手上的力道已經揮到極致,根本就不可能收斂,只能腰上用力,強行轉變方向。
長柜應聲被劈倒,上面擺放的琺瑯花瓶和琺瑯碗應聲而倒,其余猶如玉雕、瓷器之類的擺件也無一幸免。
“陛下”
書房內的三個人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臉上皆露出驚色。
莫岣的想法仍舊是讓長平帝出氣,長平帝就會消氣,所以才用身體去擋長平帝手中的刀。他有七成把握,以刀鋒的角度,落在他的肩上只是皮肉傷。
他萬萬沒有想到,長平帝居然冒著自己受傷的風險,強行改變刀鋒的方向。
長平帝同樣因為腰間的巨力倒在地上,他只要抬起眼皮,就能看到已經摔得表面皆是大坑小坑的銅胎琺瑯花瓶。
再遠些是紀敏嫣親自挑選玉石,親自畫的五福臨門花樣,令人雕刻后送到長安。更遠的是紀明通讓人送回來的破爛,是紀明通親自雕刻的龍,如今已經摔成兩半,本就看不出龍的樣子,摔成兩半更像是白玉雕成的銀磚。
還有
距離長平帝最近的莫岣最先沖到長平帝面前,他看向長平帝的目光中除了擔憂和焦急,還有仍舊未消散的震驚和幾不可見的無措。
除了喊陛下,他竟然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長平帝全身的力道都靠在莫岣身上,漆黑的眼中沒有半分焦距,啞聲道,“岣兄,是我害了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