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岣還是沒明白長平帝為什么會口口聲聲的說是我害了阿耶,他習慣性的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能聽懂的部分。
如果先帝能在焱光十一年服下神藥,是不是現在還陪著他和陛下
不會,莫岣冷靜的做出判斷。
先帝在焱光十一年時只是咳癥不斷,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病癥。
即使沒能在焱光十一年及時飲下神藥,先帝也在焱光十二年的年初痊愈。飲下神藥后,再也沒有出現過無緣無故輕咳的癥狀,可見當初的輕咳并沒有為先帝的身體帶來的隱患。
先帝會在焱光二十一年駕崩,是因為沒能熬到飲用新神藥的時候,根本原因是罪人給先帝下毒
想起先帝駕崩時候臉色青紫、渾身脹腫的狼狽模樣,莫岣眼中的茫然逐漸轉為沉痛。他堅定的對長平帝搖頭,“太醫說先帝駕崩前所中之毒極烈,除非能阻止罪人下毒,否則先帝”
必死無疑。
長平帝再次陷入沉默,他精疲力盡似的閉上眼睛,語氣充滿懷疑,“真的”
“大將軍從不說謊,怎么會騙您”松年以言語安撫長平帝的同時,目光殷切的看向莫岣。
可惜莫岣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長平帝身上,即使察覺到松年的目光,也沒有理會松年。
松年只能直白的提醒莫岣,“大將軍,快應陛下。”
長平帝睜開眼睛看向莫岣,眼中的暴躁不似上次睜眼時那般濃郁,更多的是哀傷和幾不可見的請求。
莫岣沒辦法理解長平帝復雜的目光包含什么含義,只知道長平帝此時心情極差,甚至很脆弱
難道松年的猜測沒錯,陛下真的因為換了慣用的熏香被人暗算
他與長平帝對視了會,后知后覺的想起松年剛才對他說了句話。
讓他應陛下一聲。
應什么
“陛下”莫岣小心翼翼的開口,眼底深處皆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長平帝抓住莫岣的手腕,青筋沿著骨頭的走向根根崩起,“阿兄,與我說說阿耶的咳癥。”
莫岣立刻開口,張嘴就能精準的說出先帝是從何時開始咳嗽,分別在哪位太醫的診治下吃了哪些藥。連每張藥方的每味藥用量幾克,最后是如何處理藥渣都記得清清楚楚。
長平帝放空表情,靜靜的聽著莫岣的話,偶爾點頭作為回應,像是正認真的將莫岣的話記在心底。
唯有松年能通過長平帝手指肚輕輕點在地上的小動作,察覺到長平帝的不耐煩。
長平帝在等莫岣主動說當年九皇子獻子給先帝入藥的事,以此再次提醒莫岣,紀新雪沒有耽誤先帝的病情。
松年眼中閃過猶豫,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打斷莫岣背藥方的人仍舊是門外的金吾衛。
“陛下,皇莊傳來消息,鐘淑妃被花紫蛇咬傷,急需西域雪蓮解毒,否則”
長平帝撈起身側的東西朝著遠處狠狠砸去,“滾”
“陛下息怒,奴這就讓他離開。”松年立刻起身往門外走,與金吾衛的交流陸續傳到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