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讓本就擔心她的眾人更難以放心,紛紛勸她以身體為重,如果不能與他們共同啟程,不如等春日天氣轉暖再返回長安。
“什么病能篤定五日”紀新雪看到顏夢臉上的窘迫,腦中忽然閃過靈光。他撇開正放在顏夢臉上的目光,改勸正試圖說服顏夢以身體為重的張思儀,“她心中有數就行。”
李金環忽然發現少了個人,“林蔚呢”
紀新雪眼中閃過心虛,下意識的抬手虛擋住喉結的位置。
虞珩為紀新雪倒了盞溫水,慢條斯理的道,“正在烤火盆。”
“他怎么比我還虛”張思儀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今日林蔚總共說了七次他身體虛,他還以為林蔚的身體有多壯,沒想到竟然要偷偷烤火盆。
張思儀故意高聲的話,成功驚醒正陷入自我懷疑的林蔚。他無暇計較張思儀堪稱幼稚的報復,小心翼翼的走到屏風邊緣處,探頭看向正圍坐,等待仆人收拾獵物的眾人。
虞珩和紀新雪正頭碰頭的小聲說話,張思儀以手臂杵頭望著屏風的方向,像是在雀雀欲試的等著下個說他身子虛的機會。
李金環正在吃糕點墊肚子,表情與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顏夢臉色慘白的靠在椅子上,捧著溫水小口啄飲。她身體不適,臉色難看也很正常。
大家都很正常所以剛才定是他看錯了
林蔚悄悄退到屏風后,抬起手臂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虛汗,等心中殘留的驚悸徹底退散,才若無其事的朝眾人圍坐的方向走去。
張思儀果然在記仇,表面上對林蔚噓寒問暖,言語間卻句句離不開虛字,還說要給林蔚送補藥。
林蔚順勢坐在張思儀身邊,漫不經心的應下張思儀的問候。
張思儀原本還有心情與林蔚玩笑,發現林蔚始終神思不屬,確實像是身體不適的模樣,眼中不帶惡意的嘲諷逐漸變成關心,轉頭吩咐仆人去給林蔚熬姜湯。
“你是不是身上帶汗的時候脫斗篷太急,被冷風吹到了”張思儀抬手放在林蔚的額頭上,發現溫度不高才松了口氣,又問道,“頭昏嗎”
“沒事。”林蔚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張思儀,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心中仿佛兔子掏洞似的難受,快速瞥了眼紀新雪的頸間。
不起眼的陰影端正的窩在最中央的位置,讓林蔚想要裝作看不見都難。
正為林蔚擔憂的張思儀立刻發現林蔚的呆滯,他順著林蔚發直的目光看過去。
林蔚眼角余光看到張思儀的動作,如同作賊似的小聲問道,“你看到了嗎”
張思儀眼中浮現猶豫,反問林蔚,“看到什么”
“你沒看到”林蔚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堅信張思儀看到公主頸間有喉結,肯定沒辦法保持冷靜,所以下意識的認為張思儀沒有看到。
難道他真的被冷風吹得糊涂,出現了幻覺
虞珩忽然提起要回長安的事,囑咐眾人別忘記要緊的物件。若是在商州還有沒完成的事,也要仔細交代給仆人。
正事說完,仆人已經將收拾好的獵物和烤架搬來偏廳,麻辣全兔、涼拌兔絲清蒸兔等菜色也擺上桌面。
張思儀主動將仆人端給他的烤肉放在林蔚面前,看向林蔚的目光中包含詭異的慈愛,“多吃點,晚上早些睡覺,明日醒來就不會難受了。”
林蔚瞥了眼正在啃兔腿的紀新雪,隨著吞咽的動作,紀新雪頸間的凸起不可避免的變得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