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晴云福身離開,給彩石使了個眼色,提醒彩石不要說捕風捉影的話,影響紀新雪的心情。
殊不知彩石平日里除了紀新雪之外,萬事皆不關心,根本就不知道她正在擔心的事。
不久后,晴云去而復返,神情比離開時更僵硬,完全不敢看紀新雪的表情,垂著頭道,“郡王說安國公主府有急事,已經先行出宮。”
紀新雪點頭,注意力皆放在手心中為鐘淑妃求的平安符上。
虞珩畢竟是安國公主府的當家人,回到長安的頭一天沒回安國公主府,第二日是該早些回去。
因為紀新雪為鐘淑妃準備了許多禮物,也有看鐘淑妃是否歡迎他,考慮在莊子小住幾日的意思。雖然沒有用公主儀仗,但所用馬車的數量,加起來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紀新雪坐在頭輛馬車中,專門點彩石陪他,在路上與彩石回憶鐘淑妃的各種小習慣。
“公主”馬車外忽然傳來晴云的聲音,隱約帶著哭腔。
紀新雪眼中浮現詫異,掀起手邊的簾子,立刻看到正深深垂著頭的晴云,“怎么了”
“奴有事想回稟,公主能允奴進去嗎”晴云說話的速度很慢,語氣卻與平時沒什么區別,仿佛剛才的哭音只是紀新雪的錯覺。
紀新雪轉頭看向彩石,發現彩石也滿臉茫然,沉聲開口,“來。”
女官可以自稱我而非奴。
晴云陪伴紀新雪多年,除了剛到紀新雪身邊時格外小心謹慎,只會在犯錯的時候自稱為奴。
她被彩石拽上馬車,立刻跪倒,“公主,奴有件事沒告訴您。”
“奴派人去問郡王,是否要與你一起出宮。宮人回來告訴奴,郡王臉上有傷。”
晴云緊張的咬住下唇。
因為郡王親自囑咐宮人,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公主。所以她才會在公主沒有追問的情況下,沒有將郡王的傷告訴公主。
以公主的情況,委實不該與靈王有沖突。
紀新雪抬起車簾看向馬車外。
周圍都是荒蕪的土地,他們已經離開長安。
除了阿兄,沒人敢對虞珩動手,就算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會立刻被懲處,晴云就不會刻意瞞著他這件事。
他讓晴云去阿兄宮中問虞珩是否要與他一同出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宮門早已開鑰。
虞珩骨子里極要強,如果為臉上的傷動怒,定會像幼時連夜離開英國公府那般,在第一時間離開阿兄的宮殿。
紀新雪咬住舌尖保持冷靜,終究還是沒讓車隊掉頭,高聲對身側的金吾衛道,“加快速度,不必在意顛簸。”
虞珩不想讓他知道,他就先假裝不知道,給虞珩一日的時間思考,如何與他說這件事。
晚上回城,他去安國公主府堵虞珩。
要是虞珩敢躲著他,他就直接去問阿兄。
直到能透過車窗隱約看到莊子的輪廓,紀新雪才看向跪伏的晴云,冷淡的道,“是碧絹提點你。”
晴云額頭的汗水無聲滑落,再也不敢對紀新雪說謊,“是。”
紀新雪點了點頭,“罰你半年月銀,下次莫要再犯。”
長姐說的沒錯,他馬上就要開府,身邊只有三個女官,其中還有只照顧他、不管事的彩石,未免顯得局促,該早日補齊女官的空缺。
彩石年歲與鐘娘子仿佛,早就絕了嫁人的心思,他會給彩石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