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吼聲打斷紀新雪的思路。
不僅是號稱玉中極品的羊脂白玉,還是沒有任何瑕疵,大小足夠雕制所有常見擺件的半透軟玉。
綠衣郎君臉上浮現遺憾,對紀新雪和虞珩道,“這等品相和大小的羊脂玉,至少會報價九千兩銀子,一萬兩千兩銀子也有可能。”
“差價這么大”紀新雪面露詫異。
最低價和最高價之間,幾乎能比的上含有東來紫和紅紫的紫玉,
“這種還沒打磨過的極品料子最為難得,如果剛好碰到不缺錢的人想要走禮,轉手賣出兩萬兩銀子也不是不可能。”綠衣郎君道。
虞珩抬起眼皮看向綠衣郎君,以篤定的口吻道,“你賣過。”
綠衣男子愣住,眼中忽然涌現強烈的驚喜。
這是他找過來這么久,虞珩主動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想到祠堂中和虞珩有八分相似的畫像,原本還想再觀望的綠衣郎君突然下定決心。
若不是有安國公主在,虞氏必定會像其他世家那般,在紀氏皇族和前朝余孽的逼迫下步履維艱,逐漸成為前朝余孽圈養的狗。
在楚墨的事上,是虞氏對不起安國公主府。
如今形勢好轉,衡量興衰之勢,也該將虞珩考慮其中才是。
他收斂心中翻涌的情緒,直視虞珩的眼睛,“我沒賣過,但見識過這樣的交易。”
“焱光十九年,我還在江南,聽聞白家用五萬兩銀子的高價,從北方商人手中買了塊羊脂玉,準備將其雕成壽桃給先帝作壽禮。”綠衣郎君搖了搖頭,“可惜白家找的雕刻大師在雕琢羊脂玉時忽然昏厥,將其打碎,白家只能另尋翠竹屏風作為當年的壽禮。”
紀新雪為五萬兩銀子可惜的同時,立刻注意到違和的地方,追問道,“為什么那塊玉能值五萬兩銀子”
虞康的財神石中開出的羊脂玉不僅無瑕,個頭和形狀也能稱得上完美,幾乎能雕刻出所有制式的擺件。
除非北方商人帶到江南的羊脂玉大小是這塊羊脂玉的雙倍以上,否則無論如何都不該賣出五萬兩銀子的高價。
綠衣郎君笑了笑,以只有他和紀新雪、虞珩能聽到的聲音道,“并非是五萬兩銀子。北方商人離開江南的時候,帶走八萬兩金子。”
紀新雪驀的瞪大眼睛,頓時將斗石、虞康、羊脂玉都忘在腦后。
八萬兩金子
當年抄檢白家的時候,欽差總共運回長安十六萬八千六百兩金子和兩百萬七千八百兩銀子。
數目使朝野震驚,百姓因此日日夜夜咒罵白家,愿其死后不得安寧。
直到開始有計劃的改變江南商圈,真正感受到其中可怕的利潤,紀新雪才驚覺,從白家抄檢出的銀子遠遠不夠。
從長平四年開始,他就在找從白家消失的銀子,可惜白家沒留下任何活口,但凡涉及到江南商圈利益鏈的人也是自殺和刺殺的重災區,總共也沒留下幾個活口。
近乎兩年的時間過去,紀新雪只能推算出江南商圈利益網中有至少有二百萬兩黃金或等值的白銀不翼而飛,始終沒能找出這筆錢財的下落。
已知白家背后的人是前朝余孽、前朝余孽始終在突厥茍活、白家因為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羊脂玉,讓北方商人帶走八萬兩黃金
難道前朝余孽是憑著白家在江南肆意斂財,搜刮民脂民膏得到的金銀,在突厥王庭保持話語權
紀新雪狠狠咬牙,極力控制忽然涌上心頭的怒火。
虞珩抬手搭在紀新雪的小臂處,目光深沉的看向綠衣郎君,開門見山的問道,“白家藏起來的銀錢在哪”
“我不知道。”綠衣郎君搖頭,苦笑道,“白家防備我還來不及,怎么會將如此重要的事透露給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