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百姓們驚訝的發現,令他們委屈的族老和鄉紳陸續被衙役抓走。
前些日子城內的父母官下獄時,衙役也曾走街串巷的告訴百姓
罪臣為謀求私利,縱容有心之人蓄意污蔑朝廷。
因為族老和鄉紳的話,百姓始終不肯徹底相信城中父母官的罪名。
他們對從未有過接觸的父母官都有這樣的信任,更何況是猶如主心骨的族老和鄉紳
村民們忍著對衙役的懼怕趕往族老和鄉紳家中,想要阻止衙役的暴行。
然后看到衙役從族老和鄉紳家中搬出整齊串好的銅板、足有手指大的銀錠子、甚至還有金豆子和彩色的石頭
衙役按照安武公主的命令,將有意散播謠言之人應該充公的家產,整齊擺放在距離罪人家中百步之外的位置展示五日。
見村民們滿臉詫異,衙役大聲道,“這算什么,糖商孟九知不知道”
村民們聞言,臉上浮現感激,膽子也比之前大了些,他們高聲道,“知道,年初的時候,孟大善人答應為我們村出百兩銀子修路。”
村子的位置格外偏僻,即使是正值壯年的人,從村口走到官道,也需要大半日的時間。在村中和縣城往返,至少要用兩日。不僅在外過夜危險,還要吃至少三頓飯。
等到修出平整的小路,只要他們起得夠早,當日就能在村中和縣城往返。從前因為路途和花費從未進過城的人,都可以去縣城看看。
衙役眼中浮現感慨,“糖商孟九也因為散播謠言下獄,縣衙按照安武公主的命令,去清點他的家產,從中撥出半數充公。你們猜清點出多少銀子”
“為什么要抓孟大善人”身形高大的村民惡狠狠的瞪著衙役,情緒激動之下口不擇言,“你們是不是看不得我們有半分好”
他老娘身有頑疾,每月都要去縣城的藥鋪三次。
家中的壯勞力只剩下他和弟弟,他要在村中照顧老娘,弟弟便在縣城中做工貼補家用。
弟弟上工,輕易不能離開。
他每次去縣城抓藥需要兩天,三次就是六天,既耽誤干活,又要用糧食請村里的人照顧老娘。哪怕有弟弟貼補也入不敷出,只能消耗家底。
如今家中已經沒有余財,老娘隨時都可能被迫斷藥。
孟大善人承諾的修路,不亞于他老娘的救命路
其余村民也在第一時間想到糖商孟九承諾為村里修路的事,不約而同的朝圍坐在鄉紳財產外圍的衙役靠近,想讓衙役給他們個說法。
百兩銀子的修路錢,足以讓他們暫時忘記對衙役的恐懼。
“你們想做什么”衙役臉色大變,聲音陡然變得尖利,“這些錢財皆會在五日后充公,早晚都是你們的錢財”
怕村民們情緒失控,導致無法挽回的后果,衙役立刻將原本打算慢慢透露給村民們的消息全盤托出。
按照安武公主的命令,沒收散布謠言之人的半數家產充公。
如果散布謠言的人生活在村中,財產便歸村中,由村中所有戶主投票決定錢財的用處。可以用來修水利、建私塾、買牛馬也可以按人頭分到每個人手上。
過了許久,十多個衙役的嗓子都沙啞的幾乎不能再發出聲音,村民們才敢相信他們沒有聽錯。
“你們村有三人惡意散播謠言,沒收的錢財折合成白銀和銅錢,總共三百六十二兩銀子七百九十八文錢。”衙役用力捏住嗓子,堅持將這句話說完,“五日后,會有府衙的人來主持投票,決定錢財的用處。”
“三、三百多銀”
村民們語無倫次的重復衙役的話,突然伏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