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識貨,云鴻也笑了,“不是什么名茶,不過喝著倒還不錯。”
后山的靈氣被盤活之后,云鴻又移栽了幾叢竹子,用炒干的翠竹葉和枸杞泡山泉水,水中便有淡淡的靈氣,常年飲用強身健體。
云鴻送了不少給華陽和徐友善幾家,如今這些人早就忘了去醫院的路怎么走了。
青松道人笑道“咱們這樣的人,名利不過虛妄,若真想要,難不成還弄不來誰稀罕似的。”
這話要給外頭的人聽去,肯定要驚呼凡爾賽。
但親身經歷過的內行人才知道她所言不虛。
云鴻瞧了她幾眼,覺得這人跟上回見當真有所不同了。
似乎心境打開了,修為也隱隱有攀升的趨勢。
青松道人主動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上次回去后,貧道就辭去身上所有職務,只略掛了兩個虛名,又閉關一月,頗有所得。”
若非家大業大,實在沒辦法完全切割,她連著兩個虛職也不想要。
不過轉念一想,連云道友也掛著別動局的職位,照樣不耽擱修行,也就看開了。
云鴻對她生出幾分贊賞,“有舍才有得,道友這樣通透,想必晉升之期也不遠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云鴻從沒真正經歷過高人一等的權勢地位所帶來的快感,能夠專注修行,其實并不太難。
但青松道人不同。
她少時成名,如今已有半個多世紀,這期間不管走到哪兒都是座上賓,追捧者不知凡幾。這種爽感是一般人難以抗拒的。
遠的不說,就說與她同時出現的慧方和尚,道理不是不懂,可不還是沉迷于所謂的“高人光環”難以自拔,至今以方外人的身份沉醉于塵世,修行不進反退
所以,云鴻也是真心佩服青松道人。
聽他這么說,青松道人緩緩吐了口氣,面上也泛起一點輕快的神色,“那就借道友吉言了。”
云鴻笑著沖她舉杯示意。
兩人在山上論了幾天道,青松道人便起身告辭,云游四海去了。
她頓悟后才發現,過去這幾十年實在太沉醉于紅塵俗世權勢欲望,以至于道心蒙塵,修為停滯不前。
如今既已拂去塵埃,自該入世磨礪。
送走青松道人沒多久,云鴻竟意外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李先生。
他人還未出現,安格渾身的白毛就都炸開了,仰頭望著天邊,腳下妖云迅速翻滾,藍眸中醞釀起殺意。
正跟小葉子玩耍的小鹿被這股威壓嚇得瑟瑟發抖,蹦著跳著鉆入屋內。
迎面出來的云鴻掐掐它的耳朵,“躲進去,不要出來。”
小鹿呦呦叫了幾聲,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出擔憂。
云鴻這些年閉門修行,一為查缺補漏,二為以靜制動,如今對手終于現身,暢快之余,也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當初二人交手,看似他略勝一籌,實則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兼之又有安格消耗在前,李先生不清楚云鴻的底細,這才走為上。
可如今已經過去幾年,李先生大概率入世了,他是否有所悟,有所長進誰都不好說。
不過云鴻暗地感應了下丹田內那一團雞蛋大小的金色神光,心頭大定。
神,人,哪怕是新手神和舊人,也猶如天壤之別。
用來阻擋凡人和普通修行者的幻陣放到李先生面前活像紙糊的,他只是抬了抬手指,那些乳白色的迷霧便迅速退散,露出隱藏其中的山頭和房屋。
“雕蟲小技”李先生俯視著下面的云鴻和安格,嗤笑出聲。
安格看了云鴻一眼,后者抬手轟出一發壓縮水火彈,又迅速掐了個引雷決,“人家都打上門來了,還講什么道義,打架靠的就是人多”
這幾年云鴻修煉之余做的最多的就是繪制防御陣。
他早就防著對方打上門,所以干脆把整座山前前后后都用防御大陣層層嵌套,現在除非來幾發核彈,不然哪怕里頭的山頭都被推平了,外面照樣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