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個帥哥。
如今孩子們早熟,十來歲上就知道打扮自己,描眉畫眼燙頭染發,都熟練得很。
可眼前這個孩子卻不一樣。
白凈面皮兒,深眼窩里藏著兩丸黑水銀,像悶熱的夏日里穿林而過的一陣清風,極清爽。
可等那帥哥走了,收銀員瞧著干干凈凈的地面,這才覺出來有哪兒不對勁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他又是來買傘的,為什么沒淋濕
以及他是不是扎著丸子頭
云鴻自然是不怕下雨的,可別人都淋得落湯雞似的,偏他光著腦袋還清清爽爽,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
不必要的關注,還是避開點好。
云鴻擎著傘,不緊不慢在校園里溜達,腦海中過電影一樣晃過許多曾經上下課的場景。
若論時間,只隔了半年;
可若論事件,他這半年過的,怕是比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精彩。
因為臨時下大雨,預定的大合影時間被迫延后,徐友善他們都在兩座教學樓之間的連廊碰頭。
云鴻進去時,門口的保安忍不住多瞧了他幾眼,眼睛里有點不贊同
都上課了,這孩子咋不知道著急
眼下云鴻的臉蛋兒,怕不是比高三生都嫩。
又往他頭頂狠命瞅了幾眼,唉,現在的小年輕啊,好好的男孩子學人家留什么長頭發
“云仙兒,這兒”
徐友善正要掏出手機重播,眼角余光就瞥見云鴻上了樓,連忙舉起胳膊晃了晃。
他的聲音極大,這邊又空曠,隱約帶了回音,頓時就把一干同學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眾人抬頭,就見一個有點眼熟卻又帶著幾分陌生的人往這邊過來,一身亞麻休閑裝都洗得泛白了。
徐友善過去打量他幾眼,感慨道“你這是真要成仙了啊”
云鴻本就不大在乎穿著打扮,正式修仙后更不往那上頭花心思,偏安格自己又是個一年到頭夾克牛仔褲,也沒個督促
如今他頭發有點長了,在家可以散著,出門就學著潼關的樣子,也在腦袋上攢個發髻。
配上這身舊麻衣,還真有些道家閑云野鶴的味道。
徐友善一雙手躍躍欲試,就有點想去戳他的丸子頭。
云鴻瞇著眼瞅,徐友善就訕訕地收了手。
對修仙者而言,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毛發都是儲存靈力的容器,尤其在如今靈氣匱乏的年代,容量大小就很關鍵。
比如說手機,125g內存就是比不上500g的。
所以絕大部分修士都是長頭發,無論男女。
在這方面,佛門子弟就很吃虧。
因為性格的關系,幾年大學生活下來,云鴻也沒幾個好友。
如今還經常聯系的,也就一個徐友善了。
半年不見,大家都為了考研、實習、找工作弄得灰頭土臉,偏他就跟去美容院做了拉皮兒似的,那邊一群人難免驚訝又好奇。
想問吧,又因為不熟而不大好意思上前;
不問吧,心里就跟有小貓爪子撓似的癢癢。
眾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還是性格最活潑的前任文藝委員出馬,故作熟絡地道“你是云鴻半年不見,咋還逆生長了”
他是笑著說的,又是很俏皮的語氣,讓人很難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