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想殺了她。
小齊也想殺了她。
用她的骨,她的血,她的肉來祭祀給神,以期許那簡直顯得卑微的垂憐。
但是當一只冰涼的手扶在面頰旁邊的時候,她感覺到腰際被輕輕拖起,她潮濕雜亂的發滑落在少年人略微顯得單薄卻很挺直的懷抱當中,感覺到離開冰冷的地面,像是落進了溫暖的水里。
不是那些黏膩惡心的水池當中的血水,而像是回到了未出生的時候,那令人安心的、永恒的黑暗當中的溫暖漣漪當中,簡直要顛覆她這么多年以來對“水”的糟糕印象。
那不斷汲取她全身血液的某種物質也從身上脫離了,讓她覺得難得的全身輕快起來。即便四肢骨縫當中都碾壓出劇烈的痛楚,她還是微微睜開了眼睛
看見的是少年人清癯的下巴,很漂亮的弧度,蒼白的皮膚莫名顯得很清透干凈。
她不自知地笑了一聲。
雖然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更像是痛苦的“呻吟”那樣的難聽。
元欲雪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蘇醒,微微垂下眼看了她一眼,似乎又說了句什么。
她聽不大清,不過也沒關系,其實元欲雪也是發不出聲音的她只是看明白了元欲雪的口型,說:
“沒事了”。
就像是他們約定過的那樣,他來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也沒有那么可悲,很多人想殺她,可是總有一群傻瓜要救她。
原本的沖突還爆發在村民和小齊之間,兩者都要爭奪力量,寸步不讓。
可是在那些玩家們進行干擾,而他們糟糕地丟失了對祭品的關注,結果發現祭品被外鄉人搶奪之后,形式就完全不同了。
村民們再顧不上小齊,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只紅著眼睛極其可怕地瞪著元欲雪,在它們的操縱下,像是粗大的血管、也像是鮮紅蠕蟲的藤蔓從地底拔地而起,很不留情地攻向了元欲雪。哪怕阿刀幾人用武器絞斷了數根藤蔓,也跟不上它們生長的速度。
似乎繼承了那些村民無限重生的特異處準確來判斷的話情況應該反過來,是那些村民繼承了它們的這種可怕特性。
被斬斷的血色藤蔓只一分為二地生長出來,能隱約看見它們揮動間,藤蔓的末端生出了一張類似于嘴的物質,微微張開,露出了猩紅色的內里。
且它們的目的非常明確,根本不理在旁干擾的玩家,而是向元欲雪殺去,那些霸占整個祭壇的藤蔓幾乎讓元欲雪沒了落腳點。他迅速地借著藤蔓揮舞起的刁鉆角度在空中彈跳起來,饒是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也依舊速度快得像是在瞬間移動。
可他終要有一個借力點,總不能憑空飛起,于是在再一次腳尖點在一束藤蔓上的時候,那藤蔓猛地往上又躥了一截,硬生生形成一個倒鉤的形態,扯住了元欲雪的腳腕。
“”
身體被往下拉的微微傾斜,元欲雪踉蹌了一下。
情況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