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似乎輕聲說了一句什么。
那虛弱的音調像是她被施展了一個奪音咒,發不出聲音似的,其他人只能看見她的唇瓣微微挪動,而身邊的一切都被按下靜止鍵,詭異的簡直有些安靜。
也唯獨人魚首領聽見了。
或許,還要包括此時正在首領身邊的元欲雪
他微微垂下了眼,沒有發出其他聲音來,神色自如,總之,大概還是給予小齊保留了最后的體面,沒摻進兩個姑娘們的對話里。
而人魚首領也聽得很清楚。
那是來自小齊的道歉。
她蒼白著面容,眼眸注視著她,顯得無比堅定又不容退卻地說:“對不起。”
人魚首領微微側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小齊。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責怪的心思,非要說是同情的話這么多年,她已經很習慣了,也不在需要同情。
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算是還是被困在副本當中的可憐玩家。如果這一點讓小齊產生了不好的聯想或者共情的話,那她也只能說一句抱歉了
就像是她的血脈當中,還永遠地流淌著副本規則下,要聽命于那些村民命令的限制。她恐懼他們,無法反駁,無法抗拒,幾乎時時刻刻都在體會著第一批玩家他們在臨死前的絕望。就算這種禁錮,因為多代的傳承被沖散了許多,也依舊像是烙印在靈魂當中般,時刻地灼燙著她。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批脾性怪異的玩家。
因為元欲雪。
她大概永遠不可能說出這些話。
兩名女涉的時候,另一邊的爭端卻好像沒有停止。
胖子和一個極其激動的、天生瘸腿的村民吵了起來。理由似乎是那名村民曾經獻出了自己相依為命的妻子作為祭品。只是為了讓養殖的祭品更加肥美而豐收,讓那位被他們祭祀多年的神明更加的感到滿意,以期盼賜給他一個可以繼承衣缽,照料身后事的后代。但很顯然,剛才那名人魚的話揭穿了這個顯然不夠美好的謊言,讓一切都變成竹籃打水的一場空。
“我那么相信你”
那張在之前顯得詭異的平靜,且面無表情的像是雕像一般的面容扭曲得厲害。那名村民憤怒地吼叫,臉頰漲得通紅,他上前兩步,牢牢地攥住了胖子的衣領,和他叫囂,“我失去了我最后的親人,你答應過我但是這么久了,這么久了我還是一個人,我什么都沒得到。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神為什么不賜給我一個后代”
“我只剩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