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了。”
將元欲雪攬在懷里的男人不怎么明顯地動了一下,眼睫似乎輕微地顫了顫。但他只是不動聲色地將元欲雪又抱緊了一些。
戒舟衍手長腳長,似乎很容易就能將人輕易盤踞在懷里,緊密相連得透不出一絲縫隙。
他動作其實又很小心,雖然攬得緊,但又非常輕柔,只是非常黏膩得讓每一寸肌膚相觸碰,卻不至于弄痛懷里的人何況元欲雪本來就是沒有“痛覺”這個觀念的。
元欲雪此時睜著眼,一抬頭就能看見戒舟衍那張深刻的面容。
還有他刻意緊閉著的眼睛。
男人的五官其實異常的英俊,是那種一眼便讓人印象深刻的俊美颯氣,幾近有些邪異了只是其他人在看到戒舟衍的時候,心底的恐懼足以蓋過其他印象了。
元欲雪大概是能欣賞到這種“好看”的戒舟衍的外貌就在他的資料庫中被定義為好看。但是這種欣賞不會耽誤他的其他判斷。比如這個時候,元欲雪就奇怪的發現,戒舟衍是在裝睡。
也是在假裝沒聽見。
“戒舟衍。”
元欲雪語氣倒是依舊很平和,他似乎微微側了一下臉,湊得更近了一點,非常不留情面地揭穿了對方,“你沒有睡著。”
戒舟衍的確是不需要睡眠的。他每次抱著元欲雪睡覺,更多時候是出于某種心理上的需要,好像這樣能從中汲取到更多的屬于元欲雪的氣息那樣。
他非常的容易滿足。
只是這時候
“”
元欲雪:“我要回去了。”
他再次強調了一遍。
戒舟衍:“”他終于非常不甘心地睜開眼,看著元欲雪,最終“嗯”了一聲。
手還沒撒開。
元欲雪倒是想要爬起身只可惜他的肢體實在被纏繞得太緊了。除非是以攻擊為目的,否則一瞬間居然很難掙脫開來。
在發現這一點后,元欲雪很是沉默了一下。
一貫冷冽的神色當中,居然也出現了一點類似于無計可施的茫然。
半晌,元欲雪開口道,“徐瑩要離開了,我要去送她。”
這句話當然是對戒舟衍的解釋,算是元欲雪哄人的一種方式。比如他此刻也很認真地補充道,“送她離開后,我會回來,繼續補償你的時間。”
戒舟衍還是沉悶得一聲不吭,但他其實是不忍心讓元欲雪為難的。以至于元欲雪態度稍微軟下來了一些,和他“講道理”,并且許以某些讓他很難以拒絕的承諾的時候,無計可施的又變成了戒舟衍。
他是不喜歡讓元欲雪為難的,于是很習慣地克制起來了自己接近于無限膨脹的欲望這一點對他來說其實是很奇怪的。
戒舟衍意識到,他的野心和欲望都應該無限的膨脹才對,這世界上本沒有應該讓他猶豫、讓他收束自我的東西,他生來應該是肆意妄為的。喜歡吞噬、熱愛破壞,是一切的反面,是不規律、不穩定、危險得讓人厭惡的。
可是另一方面,他好像又不討厭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被元欲雪牽制。他不討厭。
好像流浪的小狗會喜歡自己鉆進項圈里,而心滿意足的將繩子的另一端交到主人的手上那樣。甚至想到繩索另一端的人,都會讓戒舟衍感覺到某種久違的平定與安心。
最終,戒舟衍還是微微低頭,冰涼的唇瓣落在元欲雪的鼻梁,又微微下滑,落在了同樣柔軟的唇瓣上。
這一切動作對于戒舟衍的記憶而言,都是相當陌生的。
他醒來后所能接受的記憶非常的稀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更別說這種知識了。以至于他的動作相當的生疏,再最開始觸碰到那一片唇瓣時,甚至相當莽撞地撞了過去。意識到可能碰疼了元欲雪后,又下意識動作輕柔了起來,又不慎撬開了唇瓣,接觸到里面更深層、柔軟,甜蜜到讓舌尖微微發麻的滋味。
于是這個吻從最開始的碰撞變成了深吻,戒舟衍也開始無師自通起來,會用唇舌纏繞著元欲雪最柔軟的內里,氣息交融仿佛如一體。
即便直到現在,他都沒意識到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不過在這方面,他非常刻意地放縱了一下自己的隨心所欲。
很喜歡,所以要這么做。
戒舟衍想。
而元欲雪沒有拒絕他,也從某方面鼓勵了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