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炎死死盯琴鍵,仿佛被催眠般眼前發暈,旋地轉起來。冷汗從額頭逼至鼻尖,小拇指意外地觸碰某個琴鍵,按出一段漫長的音符。琴鍵的聲音引導其他人偷瞥蘇清炎一眼,心底很清楚,蘇清炎的狀態受了影響。
他害怕了。
雖不是源于惡鬼威脅,但他卻害怕被毀掉雙手。
暈眩感更加強烈地傳來,蘇清炎幾乎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也就是這,當那只冰涼的手搭在肩膀上,他整個人輕微顫抖了一,感覺那涼意捱得很近,貼近了頸項處。
“我來。”元欲雪的聲音很淡地傳來,“起來吧。”
其他觀眾也注視了這名突然走上舞臺的新生,他穿的只是普通的校服,而不是表演服,猜他是其他專業的學生那行不行啊這些頂尖的音樂生沒能讓那鬼怪滿意,一個業余的學生還能是潛藏在人群中的高人嗎
元欲雪在臺搜尋資料完畢。最簡單粗暴的方,是直接將音樂房中的鬼怪殺死。但需要作的能量需要經過精密的計算,元欲雪檢查自己剩的176的能量,沉默地將計劃的優先性往后調了一步。
就算殺死了鬼怪,也只是緩解了現在的困境,卻不一定能補全校規。
最直接擺在明面上的破局方,就是按照鬼怪的標準,演奏出讓它滿意的樂曲。
這個標準是相當模糊、由鬼怪本身來評判的。而蘇清炎的水平很高,對于元欲雪這種機器人而言,人類在藝術創造上的情緒能力絕對勝過機器人。由元欲雪來進行演奏,他并不能做的比蘇清炎更好,或者說水平比他更高。
但只是在一個很短暫的想后,元欲雪走上了表演臺。
蘇清炎抬起頭,以一種茫然的目光注視元欲雪,兩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交錯,他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猶豫神色。
但那雙映進眼底的眼眸平和沉靜,沒有任何傲慢鄙夷或是讓他難堪的神色,似乎只是一場表演中尋常不過的人員交替,幾乎讓他忘記了,現在是正面臨的鬼怪的苛責和生死關頭。蘇清炎不知不覺站起了身,他將位置讓給了元欲雪,卻并沒有離,只是注視他。
元欲雪沒有立即坐,對蘇清炎微微點了一頭,只有兩人能聽的聲音道,“辛苦了。”
蘇清炎微微晃神了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離了。
而那道白影正以一種非常不善的目光注視元欲雪,似乎對他不打招呼,便要臨更換表演者而感不滿,甚至已經站了鋼琴面前,鋼琴蓋正發生了微妙的偏移,只是在它將要落來前,鬼影突然聽元欲雪對他道“我進行一場讓你滿意的表演。”
它雖然討厭其他人違背自己,但對于自己熱愛追求的藝術卻又有超乎尋常的忍耐力,只在那一瞬間,鋼琴蓋又緩緩地回歸原位。鬼影面無表情地盯元欲雪,低沉絲滑又頗具磁性的聲音想起“你最好。”
元欲雪的手指落在琴鍵上,修長指節異常漂亮完美,讓這幅場景看上去就像一幅畫般煽情動人。
原本對他心生質疑的觀眾們,突然注意元欲雪居然擁有這一雙漂亮的手,莫名對元欲雪出了無限的信心來,畢竟誰不懷疑,這一雙漂亮的手,不適合彈鋼琴。
估計連鬼怪沒想,元欲雪坐在鋼琴前面,垂眸不是在醞釀情緒,而是將每一個鋼琴琴鍵和資料庫中記載的信息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