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似乎忘了剛剛的不快,問起魏旸、魏曕兄弟倆行囊車馬都收拾好了沒有。
兄弟倆一一作答。
燕王交待了一些,離開前讓兒子們分別去各自的母親那里請安道別,然后再出發。
燕王走后,側殿里的氣氛終于輕松下來。
“大哥,二哥二嫂觸怒父王了”四爺魏昡問道,少年郎才十五歲,心直口快。
二爺的胞妹魏杉也擔心地看向長兄。
魏旸沒有回答,只交待弟弟妹妹們勤讀書練武,休要偷懶懈怠。
“好了,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去,等會兒也不用送我們。”
打發了年少的弟弟妹妹,魏旸、魏曕分別帶領家眷朝西六所走去,因是同路,自然同行。
這一路大家仍然只聊家常,仿佛都將側殿里發生的事拋到了腦后。
到了西六所,離所門最近的便是徐王妃的住處。
徐王妃是燕王所有子女的嫡母,魏曕、殷蕙也先去給徐王妃請安,徐王妃笑容慈愛地關心兩句,便讓他們離開了。
魏曕的生母溫夫人,住在靜好堂。
前往靜好堂的路上,殷蕙朝魏曕那邊瞥了幾眼。
側殿里的風波,說起來算是紀纖纖咎由自取,然則如果她逆來順受,默默忍了紀纖纖的奚落,而不是故意設套誘導紀纖纖大肆夸贊京城,就不會發生后面那些事了。
不過,她誘導紀纖纖的目的,只是想說出她喜歡平城的話,并不羨慕,二郎哭鬧完全是意料之外。
如今公爹只懲罰了二房,可她與三郎也卷入了其中,會不會給魏曕添麻煩
夫妻一體,她只是不想再拿熱臉貼魏曕的冷屁股,不想再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可沒想給魏曕惹麻煩,壞了一家人的前程。
就要到靜好堂了,殷蕙終于沒忍住,讓乳母抱著孩子稍等,她扯了扯魏曕的袖子。
魏曕朝她看來。
殷蕙往前走了幾步,與乳母拉開距離。
魏曕面無表情地來到她身邊。
殷蕙難掩忐忑地看著他“三爺,今早的事,會不會讓大哥大嫂記咱們一筆”
三郎作為弟弟,揭發二郎撒謊,雖然替她省了事,魏旸、徐清婉未必高興兒子出這個頭,如大郎那般兩不得罪才是最好。
大房夫妻當然不會責備親兒子,只會將賬算在她甚至魏曕的頭上。
京城之行,在京城有貴戚且熟悉京城情況的大房夫妻倆,稍微給魏曕使個絆子,都可能讓魏曕犯錯,繼而失寵于燕王。
魏曕在燕王府的地位,直接關系到她與兒子的處境。
魏曕看著她慌亂的眼,道“大哥心胸寬廣,大嫂也有雅量,應該不會計較,倒是二房那邊,與咱們的梁子怕是結下了。”
殷蕙抿唇。
燕王府里形勢復雜,她前世那般小心翼翼,也絕非無用之功,至少,她從未給魏曕添過什么亂。
魏曕的視線就落到了妻子的嘴唇上,粉嫩的唇瓣都快被抿得失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