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頭吧。”殷蕙有氣無力地道,桌子下一條腿還隱隱發抖。
等她換成女裝戴著面紗走出來,就見魏曕抱著衡哥兒,神色已經恢復如初。
回城的路上,魏曕仍然陪衡哥兒看外面的風景,殷蕙靠在另一邊車角,困得睜不開眼睛,睡又睡不踏實。
魏曕偏頭看了她幾次,見她臉上被他留下的手掌壓痕已經消失了,放下心來。
馬車沿著原路返回,最后停在了燕王府的東門外面。
殷蕙面色如常,只是下車時,那條腿還沒緩過來,落地時差點跌倒。
魏曕的大手及時扶了過來。
殷蕙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魏曕移開視線。
也不知是白天吃過了,還是他自己心虛,這晚魏曕睡在了前面。
那邊燕王卻很有興致,來了李側妃這邊。
李側妃殷勤地伺候了他一番,一起沐浴時,李側妃繞繞發絲,朝燕王閑聊道“我聽說,今日老三陪殷氏出去賞桃花了,這小兩口,真是越過越甜蜜,想來是殷氏仗著為您治病立了功勞,央老三陪她去的,不然以老三的冷性子,怎么會想到這一出。”
燕王歪頭擦著肩膀,漫不經心地道“再冷也知道疼屋里人,陪著逛一次又算什么,再說了,不是還有老二給弟弟們做榜樣。”
這話好像藏著別的意思,李側妃不愛聽了“您是說老二寵纖纖嗎可纖纖是名門貴女,殷氏哪里能跟纖纖比。”
燕王挑眉“都是燕王府的兒媳婦,怎么就不能比”
李側妃剛想指出殷氏的商女身份,忽然對上了燕王變冷的眼神。
雖然并不覺得她說錯了什么話,李側妃還是乖乖地閉上嘴巴。
燕王哼了一聲,沐浴完畢穿好衣裳,人直接帶著海公公回勤政殿去了。
李側妃眼巴巴地站在院門口,直到燕王轉彎徹底不見了身影,她才氣惱地跺腳,什么人啊,越老越混賬,提起褲子就翻臉
澄心堂,自從在寺里胡鬧了一場后,魏曕一連數日都沒在后院歇了,晚飯倒是會過來吃。
殷蕙猜不透他是在反思己過,還是算準了她的月事。
無論如何,初七這日見過周叔后,傍晚魏曕來用飯,殷蕙趁機提醒他道“我跟周叔說了,讓他明天傍晚牽馬去城門口等您。”
魏曕手里拿著兵書,頭也不抬地嗯了聲。
殷蕙“您不認識周叔也沒關系,我的馬很好認的,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
魏曕終于看她一眼“知道了。”
總之哪匹白馬看起來最值錢,就一定是她的。
次日黃昏,魏曕從衛所回來,騎馬進了城門,放眼一掃,在左邊街上發現一匹白馬,白到全身好像都在發光。
皮毛如此順滑,既得是好馬,又得是得到了精心照料。
魏曕驅馬靠近那匹白馬。
周叔見了他,連忙堆起笑臉,然后謹遵夫人的囑咐,任憑三爺看馬,絕不啰嗦一句。
殷蕙這匹馬雖然也是匈奴馬,價格昂貴,但品種并未排在匈奴名馬之列,只是毛色十分漂亮,討姑娘們喜歡。
魏曕朝長風使個眼色。
長風跳下馬背,從周叔手里接過白馬的韁繩,便跟著主子回府了。
事情辦得順利,殷蕙看魏曕總算順眼起來,不再記那日寺里的賬。
這晚,魏曕留在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