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爺今年二十七了,雖然一直沒有成親,但身邊一直有通房丫鬟伺候,后來兩家定了親事,大姑爺便痛痛快快地把通房丫鬟打發走了,一心等著大小姐嫁過去。”
殷蕙竟然覺得這消息沒什么稀奇的,今日她見到的蔣維幀,瞧著不像有什么隱疾,既然沒有,這年紀的男人,有官有權的,能受得了常年孤枕難眠
金盞嘿嘿笑“這么一對比,咱們三爺是不是就越發好了”
殷蕙莞爾,伸手彈她的腦頂“三爺給了你多少銀子,你在這兒巴巴地替他說好話”
金盞歪頭躲開,解釋道“我才沒有,我就是替您高興,別說大小姐,就是世子夫人、二夫人,官家出身又如何,照樣不如您的日子快活。”
殷蕙想,如果按照這種比法,她確實過得很好了,哪怕將來魏曕會納個表妹做妾,按照他的行事做派,也絕不會寵妾滅妻。只是上輩子她習慣了他身邊就她自己,成親十年后突然冒出個妾來,才一時氣火攻心,直接給氣回了十年前。
話說回來,她的魂在這里,那邊的自己不知道怎么樣了。倘若魂消身死,魏曕睡醒一覺發現她都涼透了,不知會震驚于她的火氣之旺,還是會慶幸少了個阻撓他納妾的障礙,總歸肯定不會悲痛落淚就是了。
睡醒一覺,殷蕙先去給祖父請安。
殷墉正在承受宿醉的痛苦,平時紅光滿面的好氣色也沒了,更加顯出老態來。
“您就該再給我娶位祖母回來,好有人替我看著您。”殷蕙站在老爺子身后,一邊幫他按揉腦袋一邊哼道。
殷墉笑得肩膀直顫“胡說八道,我都什么年紀了,傳出去叫人笑話。”
殷蕙“反正以后不許您再喝酒了,喝酒容易中風,我天天跟衡哥兒夸您有一肚子的故事,可不想衡哥兒大了來探望您,卻只看見一個躺在床上嘴歪眼斜的糟老頭子。”
殷墉也不想自己變成那樣,想了想,嘆道“好,祖父都聽阿蕙的,以后一頓最多喝一碗。”
殷蕙這才滿意。
吃早飯的時候,殷蕙將殷閬也叫了過來,然后殷蕙就發現,盡管祖父對殷閬也還算慈愛,終究還是隔了一層。
可能祖父還是介意殷閬外室子的身份,又或者祖父將心力都放在了栽培殷聞身上,不想再因為殷閬,與殷聞產生隔閡。
“今日還有客人會過來,你們姐弟倆說說話吧,祖父去瞧瞧。”
飯后,殷墉背著手走了。
殷蕙帶殷閬回了大房,她坐在廊檐下,看殷閬打了一套拳法。少年郎身形挺拔,出拳帶風,竟看不出他其實才只練了三四個月。
“長風,你覺得如何”殷蕙問道。
長風“閬公子有習武的天分。”
這時,周叔來了。
殷蕙就請長風指點殷閬一二,她與周叔到廳堂里說話。
初七那日殷蕙才見過周叔,今日周叔乃不請自來。
“可是有什么事”叫金盞在門口守著,殷蕙低聲問。
周叔頷首,道“先前您叫我安排人手暗暗跟蹤大少爺,我都照做了,只是大少爺身邊有兩個護衛如影隨形,那二人都是老爺千挑萬選的,本事未必比三爺身邊的長風差,我派去的人跟了幾次都被他們察覺了,還好他溜得快,沒叫大少爺抓到。夫人,依我看,如果您沒什么要緊事,咱們還是別跟了吧就怕哪天真被抓了去,大少爺再把人扭到老爺面前,咱們沒法交待。”
殷蕙心中一沉。
她一直記著廖秋娘的死,上輩子廖秋娘就是這個夏天沒了的,母女倆橫死在同一日,所以她才事先安排周叔跟蹤殷聞,萬一殷聞有加害廖秋娘之舉,她的人好及時阻攔。
可她低估了殷聞身邊的護衛。
周叔考慮的有道理,真讓祖父發現她派人跟蹤殷聞,她無法解釋。
“那就不用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