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部目前已經不可能在發射第二顆光子核導彈了,在防御系統能源不足百分之十的情況下,如果在發射一枚這樣恐怖的殺器,只會是連同護星城墻一起炸了。
如果連護星城墻都炸了的話,那這顆星球最后一道防線也全面崩壞了。
此刻哪怕是連戰壕里的一個小兵,在看到光子核導彈被攔下的這一刻都清楚。
他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用命去守住這條防線三個小時,然后等待新能源運輸到位。
當然,他們每個人都固執的認為,三個小時內新能源真的可以到達陣地,然后將這些該死的星獸一炮擊斃。雖然每一位士兵心里都非常清楚,新能源不一定真的在三個小時內送達,而再來兩顆光子核導彈說不定也炸不完這些怪物。
但是,當沈銳在總頻道里下達了這樣一個決然又理所應當的命令后,無數堅定的聲音在音頻里回復道。
“步兵營收到,死戰”
“機甲營收到,死戰”
“武裝交通營收到,死戰”
“導彈營收到,死戰”
各大軍事頻道里的聲音,或沉重或輕松或哽咽地響徹在總指揮大廳里,也響徹在h12星球最高執政者的會議室里。
這些聲音總的匯聚成了一個信念,就是
在傷害這顆星球的人民之前,請先踏過我們的尸體。
星執行長在這些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以后,喉頭上下動了動,半響,他如同一個背負罪名的人一樣,在實時通話視頻前彎下腰,深深向前鞠了一躬。聲音沙啞地在總頻道里說,“抱歉。”
是的,抱歉。
作為這顆星球的最高執行長,他卻沒有辦法讓這顆星球在如此浩蕩的“天災”之前,做好全部的武裝,他只能寄希望于帝國,可以迅速出兵前來營救。
并且這個會議室里所有的人都清楚,在如此武力懸殊的基礎上,軍隊幾乎是用命去拼一個希望。可是在這個生死關頭,他們還是默許了沈銳的命令。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命令是處于理性上做出的正確指令。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會內疚自責,甚至是悲哀。
沈銳靜靜地聽完所有頻道的回復,手重新按下音頻按鈕,昔日的大嗓門此時帶著些釋懷和悲傷,他笑道,“兄弟們,矯情的話我不多說哈。這次防衛戰爭依舊是一樣的,只要我沈銳還沒有死,還能揮動手里的刀,我就是你們身前的第一道防線,并戰斗到最后一刻。”
頻道里有戰士笑出了聲。是啊,軍長在前面有什么好怕的,那靠殺低級星獸就能力壓s級軍功的排名不是吹出來的。
“是,軍長”
沈銳轉頭,拍拍站在身后郭全的肩膀,“我說首長啊,這次還是你指揮,我上前線。還有那什么,你指揮的時候別老在我打的盡興的時候叨叨,上次我一個分心差點被那b級星獸一大嘴巴子咬了。”
在這種嚴肅關頭,郭全給氣笑了,“軍長總頻道開著的,星球執行長們都連著視頻你嚴肅點。”
“哦。”沈銳胡亂點著頭往門外走,半路又轉過頭咧嘴一笑,“哎,對了首長,我可是又一次連同我和我們兄弟的性命交到你手里了哦。”
在這指揮大廳里的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在這種沉重的情緒下眼底卻漸漸染上了笑意。
“裝備營,我的機甲能源充滿了嗎充滿了就給我送過來。”
“報告軍長,充滿了”
“好。”
沈銳下樓,拉開指揮營的大門,卻迎面撞見了一臺蹲在大門口的機甲。
霍小小與鄭臨,其實在那震耳欲聾的炮擊聲響徹后,就站在了指揮部的大樓下。
但是聽著音頻里那一句句堅定的回復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的都守在了大門口,不愿意進去打斷這一切。
這樣義無反顧的犧牲霍小小其實經歷過一次,但是當時她并沒有多大的的觸動,因為那場事關人類存亡的犧牲其實只有兩個人。
她和霍爸。
當人類已經進入那樣一個末世里,早已無法用道德情感去衡量一切。因為絕望,活著的人只想死去。在那種世界已然走到末路的時候,還能有勇氣去選擇繼續拯救世界的,其實只有霍爸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