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潔白的雪依舊在下,幾個呼吸之間便為這個淹沒無數性命的戰場上再鋪上了一層泛著銀光的雪。
廢墟被淹埋了,那滲人的慘叫聲、呼救聲也逐漸弱了下來。
天空中的那兩臺機甲落了下來,開始打掃戰場。整個營地早在動手的那一刻就被封鎖起來了,就算是幸運活下來的人也逃不出這里的封鎖線。
這個恐怖的小隊在打贏了戰役后卻沒有發出一絲歡呼聲,而是毫不吭聲地在戰場上走來走去用儀器探查著什么,偶爾翻出某個違法物品后記錄,然后用透明袋子密封收集起來。或者遇到沒有死透的敵人毫不留情地補上一刀。
“隊長,人在這。”一個聲音打破頻道的寂靜。
金色機甲此刻正在檢測一支裝有紅色液體的水晶瓶,聽到此話后將水晶瓶收了起來。
機甲走在了一座破舊的小木屋前。眼前的木屋頂部拱起,積雪順著屋檐滑落,木頭老舊的很,與機甲感官相連的他能清晰地嗅到一股腐木的味道。
真的很難想象的到,這樣一個破舊的小木屋是怎么在剛剛那種恐怖的爆炸聲中存活下來的,那座擋在它前方的堡壘都被轟成了廢墟。
等到這位隊長從機甲的駕駛艙出來,親身面對面地站到小木屋門前時。
這才明白了,為什么這座小木屋能在這番恐怖的爆破中保留下來。
站在門外的隊長只覺得有一股磅礴的能量穩重地擋在小屋前,密不通風的能源讓一陣風都吹不進去。
都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里面的這個人實力還是如此恐怖嗎
隊長的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給身后的小隊隊員做了一個待命的手勢。
“西辭來了嗎”木屋里傳出來一個滄桑的聲音。
“進來吧。”
金發藍眸,唇色因極寒的天氣而有些發白,在“噼里啪啦”燃燒著的火堆照耀下漸漸有了一絲血色。明明是被溫暖的火光熏著,那雙蔚藍色的眸子卻越發地深沉。
“坐吧,陪我最后再下一盤棋”老人咳嗽了兩聲,在床上艱難地直起身子,指了指窗邊那盤藍白棋子。
棋盤上已經密密麻麻地落了子,不難看出這兩枚棋子的落點都是同樣的風格,殺伐決然,將對方棋子步步緊逼,從而雙方皆陷入死局。
謝西辭一聲不吭,走過去,將棋盤重新收整完畢,就像是過去數年一直在做的那樣。
他執藍棋,老人執白棋,在這詭異的寂靜中二人默默地落子。
窗外偶爾會傳來一聲駭人的慘叫聲,而后在執行機甲的一聲槍響后,再次沉默下來。
“你心不靜。”謝西辭吃下最后一子,聲音里沒有半分溫度。
“靜不了。”
謝西辭抬眸,那眸子里盡是凌冽,這目光仿佛一把刀子一樣戳進老人的心里,“為何是開始懺悔你的罪行了嗎,還是因為在深夜聽到那些冤魂駭人的慘叫聲而惶恐不安”
老人笑了笑,“并沒有,只是覺得虧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