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離開篝火莫仆側身拐到了一處營帳角落里,那口緊緊提起才緩緩從胸膛吐出來。
因倉促逃離而被寒風拉扯開暴露出皮膚,此刻經被這極寒溫度凍得通紅一片,莫仆伸手將戰斗服拉緊了一些,只覺得這片雪境世界似乎越來越寒冷了。
或者它一直都是如此嚴寒,只是自己身內部生機不斷被吞噬,作為s級強者他,此時整個人身強度卻連d級都不到,若是這風霜在大一些,恐怕他都能直接命喪在此了。
剛剛將右手舉起來,手心里那枚金屬物隨著他動作,將那原本結痂了傷口又磨蹭了一下。
血痂被金屬鋒利角撕裂,幾顆觸目驚心紅色血液,順著他掌心收緊紋路砸落進下潔白雪層里。
莫仆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仿佛受傷那個人不是他一般,任由這傷口不斷被金屬撕扯,直到掌心傷口再次凝聚結痂,直到這具生機耗盡身軀再難以承受任何一點傷勢。
男人緩緩攤開右手掌心,出現在他視線中,是一枚沾染鮮血蔚藍色星星,這是帝國國旗標志,也是四大省軍通用軍旗標志。
莫仆看著這枚星星良久后,在呼嘯寒風中輕聲開口道,“和尚。”
“你說,我能回頭嗎”
男人最后這句輕如鴻毛聲音在剛剛從他胸膛震出時,便被這獵獵風聲蓋過了。
問出這句話后莫仆突然扯開嘴角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自嘲道,“和尚啊和尚,你總說苦海涯,回頭是岸。可你不明白啊,這苦海漫漫,我岸,早就被淹沒了。”
精神源里寄居著那頭擇人而噬惡魔,時刻都在吸收著莫仆內磅礴能量與生機,時至今日,他經連拿起船槳力都沒有了,又何談將早飄向船舶向岸邊靠近呢
莫仆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腕上那些不斷新生出來黑色鱗片,只覺得自己這一生既荒唐又可笑。
昔日熱血少年夢想自己會像父親一,有朝一日穿上軍裝報效國,可這個美夢在父親戰死,人被敵人屠盡那一刻全部破滅。
而他就像是翻開了古老羊皮卷,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自剜下敵人頭顱復仇,與羊皮卷中記載惡魔交換了靈魂。
從此以后,他就像是惡魔手里一把利刀,刀身上沾染了太多太多辜鮮血與生命。
就算他每一次上戰場都是拼盡全力,就算他短短數月卻為人境立下了赫赫戰功可這些,都不足以洗清他身上背負罪。
如果不是為了母親,他可能早就同父親一起,死在那個如雪境一般寒冷冬季了。
“和尚,你說這世是真有十八層地獄,那么那位鐵面情閻王爺,又會判我下第幾層呢如果真有,我希望是第十八層。”
莫仆將撩起袖子放下,喃喃自語說罷這些話后,男人轉身向a2戰區大本營中最高那營長走去。
他希望是第十八層,因為如果真有十八層煉獄,那些畜生不如魔鬼,也一定會隨著他一起下去
“報告”
“什么事。”
主營帳內傳來幾聲咳嗦后,一個蒼老聲音隨之響起。
莫仆頓了頓,說道,“殿主那邊傳來了消息,問您什么時候撤離。”
“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