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縷魔煞之氣濃郁至極,如同一條條自無邊孽海中爬出的孽債黑蛇,猙獰的毒牙刺入永朗道君的識海,永朗道君當即慘叫了起來,可那慘叫只有半聲,就卡在了喉中,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截斷了去,只留下無邊的寂靜與詭異。
他目光從痛苦變成了一種平靜到了極點的呆滯,不過兩個呼吸之間,他便露出了一點笑意,他的嘴角揚得越來越高,宛若一個笑面人偶一般。秋意泊只看了一眼,就確定永朗道君擺脫不出了若他能擺脫得出,就不會耗費這么多時間。
有這么點時間,都夠秋意泊殺他十次了。
永朗道君腳下出現了一個暗紫色的洞口,永朗道君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吞入其中。秋意泊身形一動,空中一道青色流光倏地橫飛而過,一只素白修長的手驟然攬住了涂朱的腰,將她向后一拉,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即將刺入她胸膛的長槍。
秋意泊心念一動,整片界域倏地被劃分為了兩半,兩人面前驟然出現了一道如水一般的屏障,七殺將那柄金頂紅纓槍抵在屏障之上,一圈圈的漣漪自二者相接之處擴開,秋意泊修長的手臂毫無凝滯的穿過屏障,一掌拍在了七殺將血肉模糊的胸膛上。
七殺將低啞地嘶吼了一聲,羅剎鬼面下的血目霎時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手掌吐力,極光金焰剎那間順著他的手掌在七殺將胸口冒出,須臾之間就將七殺將吞噬,與此同時,細微的靈絲也在此刻將七殺將通體經脈毀去。
金色近白的火焰在一瞬間將七殺將的甲胄融化,緊接著便是其中的人形,秋意泊的手掌依舊抵在了七殺將的胸口“去吧。”
火焰中的人形在這一刻若有所感的停止了動作,下一剎那,火焰中就再也不剩什么七殺神將,只剩下了一堆齏粉,再有一個呼吸,齏粉也不復存在。
秋意泊側臉看著被他攬著的涂朱“傷得重嗎”
涂朱愣怔了一瞬間,俏臉微紅,隨即才道“我我沒什么大礙。”
秋意泊點了點頭,松開了她,涂朱無礙,卻邪劍卻是渾身浴血,一身紅衣濕漉漉的,卻邪抬眼看了過來,同樣赤紅的眼睛盯著秋意泊,霜凝雪塑的面容上出現了一點邪笑。
秋意泊一頓,霎時間抬手照著卻邪的后腦勺就是一下,隨即揪住了他的頭發,卻邪在這一刻顯露出了本體,果然上面裂紋遍布,秋意泊雙指并起,在劍身一拂,指尖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他眉目不動,將靈氣輸送過去,硬是穩住了卻邪的神魂,接下來的慢慢修就是了。
涂朱忽地看見了什么,飛向了下方,不多時就又回來了,手里還捧了一團金疙瘩,約有一臂見長,應該是剛剛七殺將身上穿的那套甲胄被融化后的產物。涂朱道“這甲胄委實厲害,我與卻邪都破不開,主上先收著。”
“還是你細致。”秋意泊贊了一聲,便收起了那塊金疙瘩,涂朱也化作了原形,飛到了秋意泊手中。
秋意泊翻看著手中的涂朱劍釵,見上面有幾道森森缺口,一看上面附著的血紅煞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果然,讓卻邪和涂朱聯手這事兒就是個錯誤,兩人實力不足也就罷了,本就是覺得他們單獨對上合道境界的七殺將要吃虧才派兩人一道,但沒想到卻邪就是個不知道合作的,一加一的威力遠遠小于二不說,還傷了涂朱。
他倒不是沒有其他器靈,但論起戰力和熟悉度而言自然是他們二人用的最順手,當時情況也來不及多想,就把他們兩派了出去。
是了,還有個永朗道君,秋意泊將人從自己的秘境里頭扔了出來,見他面容癡呆,眼中有魔煞之氣翻滾,心念一動,極光金焰便將人籠罩了起來,饒是永朗道君此刻心神被魘,渾身肌肉依舊在火中抽搐,秋意泊目光平靜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將他也化作了齏粉折磨他沒有想象中的有意思。
依他所想,以永朗道君這等使用邪術煉制人形法寶的,算是個邪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么算也是報應不爽。惡有惡報,他多少應該有些痛快,但如今一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并不覺得解氣,也不覺得有意思,區區一個永朗道君,也值得他這么浪費時間
他揮手拍散了魔煞之氣,見魔煞之氣回歸天地,心中微微搖頭這魔煞之氣他也算是嘗過厲害了,怪不得此前多少道君在這上面折戟沉沙。魔煞之氣源頭不解決,恐怕問虛道界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