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姑娘端端正正地跪下了,給泊意秋和秋意泊磕了個頭,“是,孫女必定不負二位師祖教誨。”
曹三姑娘一走,滿屋子的貓貓狗狗就又跑了出來,不多時他們兩的竹塌上就堆滿了毛茸茸,秋意泊隨手撈了一只來在懷里順著毛,含笑道“是要熱鬧了。”
“我本來還當是要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沒想到那位道友可幫了我們不少忙。”
泊意秋嗤了一聲“說白了你就是看他不順眼,順道拖他一起下水罷了。”
秋意泊不置可否,泊意秋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秋意泊不喜歡那位道君出手太過狠辣,殃及無辜父母有錯,殃及子女是常理,可也罪不至死。但秋意泊作為事主又不好當面駁斥對方,所以干脆借了他的名頭給他也找點事兒。
不是喜歡管閑事兒嗎來,管到底
最近的汴京熱鬧得有些過了頭,變成了邪門的地步。
前頭曹家為上門姑爺納男妾的事兒還在眾人嘴邊津津樂道呢,突然今天徐家就又有了事兒,徐家四公子還有他幾個狐朋狗友在東大街馳馬,還踹爛了某個鋪子的大門,打算進去打砸,結果突然就驚到了馬,徐四那幾個狐朋狗友被踩死的踩死,摔死的摔死,還連累了過路的百姓,加起來死了快三十號人。
“這徐家可真是晦氣上門啊前頭剛送出去一個兒子給人當男妾,今天就又折了一個怕是他家風水不好吧怎么留不住成丁”茶館中,有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鄰桌的客人聽見了,回過頭來說“那可說不好,兄臺知道其中究竟不我看其中是有些邪門的聽說那徐四砸的鋪子叫春寒齋,專賣些品相極好的花木,那徐四一砸開鋪子,就把人給看呆了,迎著門就是一棵品相極好的老茶花樹,徐四看也不看就把花樹給打爛了,結果這頭樹斷了,那頭就驚了馬”
眾人聽得入神,有去過春寒齋的客人驚訝地道“難道是那棵十八學士”
事情發生在春寒齋門口又不是什么秘密,到今天春寒齋門口的血水都還沒沖干凈呢
“似乎就是它,在下對茶花沒什么研究,也不知道其中內情,只聽說是放在店門口的。”
“應該就是它沒錯了”那客人皺著眉連連搖頭“造孽啊那棵十八學士可不一般,是專門著人在深山老林里請出來的,說是幾百年前宮廷匠人隱居在山中,窮盡一生心血才養出了這么一棵,都說老樹有靈,春寒齋也不敢多請,又是祭拜又是上供,請了先生連卜了好幾次問了,這才小心翼翼分出一株小的來請回家供著那棵十八學士他們家也不賣,日日叫人精心養護著,只說是難得的好東西,放在店門口,叫來往的客人都瞧一瞧這脫俗的芳采這樣的靈木也敢隨意打爛了,活該遭報應”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幾百年的古木,又是宮廷匠人傾盡一生才養出的,多少沾點靈性,沒看到那賣花的行家都不敢賣,只敢用個請字,可見其中是有門道的。
眾人心中起了一點寒意,常聽聞某地有人招惹了妖精、不敬了仙佛就遭了報應,沒想到如今卻落在他們眼前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有人說道。
眾人亦是復合,至于他們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六日后,徐家又有了大熱鬧,王家、劉家、白家、顧家紛紛上了徐家的門,這四家就是那日跟著徐四一道去玩耍的四個惡少家人。他們不是普通的上門討要公道,而是抬著靈柩來的。
頭七的日子,漆黑的棺木,漫天的黃紙,晃動的白幡看得徐家是心驚肉跳,任誰家大門前被人擺了四副棺材都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徐知府不得已,只得親自出了門,拱手道“王賢弟、劉員外今日是幾位賢侄頭七,這又是何意呀”
自家也是在辦頭七,只不過徐知府是當父親的,只穿了一身清淡的衣服,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顯得憔悴無比。
王大人冷然道“什么意思徐大人難道不知道嗎”
“我家幼子那日是被你兒子邀出去玩,騎的也是你家的馬,結果到了晚上還是我家親自去收的尸體連全尸都找不到徐大人,你是我汴京知府,你我又是親家,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你有八個兒子,死了一個庶出的或許不心疼,我卻只有兩個,我夫人只給我留下了他們姐弟三個,如今莫名奇妙折在了你家手上,我難道不能來討個公道嗎”
“你教子無方,連累我兒,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