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了一瞬“秋通判,不要耍花招。”
秋意泊寫下了婚書,對方拿了就如同一陣風一般離去了,秋意泊苦笑了一聲,微微搖頭時下人招攬門下都喜歡用聯姻這一招嗎
似乎只有成了自家人才放心。
不過也能理解,有些事情不綁在一艘船上怎么能放心呢
畢竟這位殿下圖謀天下之事他早有懷疑,直至這把刀的出現才完全確定下來,畢竟一位看著德高望重,忠心耿耿,一心為家國天下的王爺,怎么會拿刀架在人脖子上,要求人娶他的女兒呢
不久之后,秋意泊被平調去了齊王所在的封地中當通判,日子比之前過得還閑,除了下午要去齊王書房中聽聽事情外也沒什么要他做的。
本來聽事也輪不到他,可惜他自個兒不爭氣,在剛成婚后的某日被抓去書房陪坐之時開小差被抓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張口便是一句廣積糧,緩稱王,自此就成了齊王書房會議的固定成員。
那位和他成婚的郡主,除了成婚的當天見了一見外,他就再也沒見過了,兩人在婚房里把話說開了,達成了一個友好的協議,各玩各的,誰也不要來打攪誰,面子上能過得去就得了。
正合秋意泊的心意。
被齊王所用非他之愿,但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給誰打工不是打
時間又是一點一滴的過去,齊王的事情如春風化雨,悄然無聲。或許是圣上登基的時間也愈發久了,逐漸自驕自滿了起來,給了齊王許多動手的空間,等到秋意泊三十五歲的那一年,大勢將成。
齊王將他喚于暗室,問他“子懷,時機可到”
秋意泊思索了一番“再候兩年。”
“為何”
秋意泊指了指天,“此事要看天意。”
齊王頓了頓,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
所謂天意,或許齊王以為是那遙不可及虛無縹緲的東西,在秋意泊的眼中卻很簡單今年雨水太少,已然成旱,朝廷勉力壓下,可一年的災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明年這口氣也不一定能緩的過來,若是明年再有旱,屆時便是齊王不起義也該有人動手了。
再有,齊王封地內因為這幾年的建設倒還算富足,可能因為天意還真有所偏頗,齊王封地內受災范圍不算太廣,再加上賑災救濟,大家都還算過得去。等到四處揭竿而起,齊王便可順應天道行事,師出有名,再借由封地政績,順應民意上位理所當然。
再一年,果然大旱,四處民不聊生,唯有齊王封內宛若太平盛世,雖不至于到人人都吃飽穿暖,可對比起那些扒草皮吃樹根的可好上太多了,一時間災民紛紛向齊王境內涌來,而齊王則遞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奏折,請求朝廷給出米糧銀錢支援。
朝廷給不給是一回事,齊王奏不奏那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朝廷拖著不給,那更好。
再一年,又是大旱,朝廷無以為繼,只得任由災民易子而食,而齊王又是廣開城門,引災民入內飽飯。
可連續兩年的災年,齊王不過是一屆王爺,他也逐漸無能為力了起來。
誰見過堂堂天潢貴胄,封土之王候親自與百姓穿著一樣的麻布粗衣,與百姓一道喝著稀粥,又一邊將王府中的珍寶一一變賣換成糧食填飽百姓的肚子的
齊王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給出的粥飯一日比一日稀少,再加上四處瘋傳的朝廷扣著米糧不給的事情,有些老者不愿再領粥飯,閉目等死,有些婦孺偷偷地將小兒拋棄于城外。
“王爺吃飯吧俺不吃了俺賤命一條您吃飯吧”
“是啊,王爺您吃吧您不該陪我們餓死”
“王爺朝廷的救濟糧為什么還不來”
突地有人振臂高呼“朝廷不給,我們就自己去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