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閉上了眼睛,對于死亡之外的惶恐霎時劇烈地涌上了心頭我還有更多不甘心的事啊我還有沒有見到的人,沒有說出口的話,和沒有達成的心愿
我不愿意就這么死去,至少,不能在這個地方
“這么不愛惜自己么,透君”
是錯覺么好像聽到了沒有理由出現在這里的聲音。安室透的大腦緩緩地運轉著,解析著接收到的訊號。
不,并非是錯覺。
身體的下落停止了,冰冷的身軀被炙熱的懷抱緊緊地擁抱著,有仿佛淚水一樣的液體滴落在自己臉上。
安室透慢慢睜開眼,他仰著頭看著那個沒有理由出現在這里的人,一時間竟然辨別不出到底是死前的幻想,還是真實。
“我在這里,透君。”
以漆黑的夜幕作為背景,轟鳴的魚鷹占據了他視線中的天空,而天空之下,那個人正單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身體,另一只手死死地扣著摩天輪的緣桿,猩紅的液體緩緩從對方的掌間沁出,凝結著血珠,又匯聚成溪流,最后緩緩流下,滴落到自己臉上。
這到底是血,還是對方的淚水呢安室透恍恍惚惚地想著,畢竟對方的表情,哪怕帶著笑也仿佛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而直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感到了一絲后怕和委屈,一片空茫的眸子漸漸恢復了神采,然后帶上了喜悅的光澤,就像紫灰色的星星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
“不要害怕,透君。”那個人摟著安室透的手緊了緊,像是在哄著孩子一樣,貼著他的耳緣輕柔地、耐心地勸慰著。像是在溫柔地說著悄悄話,又像是在細細地啄吻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夜風再也不會令人感到寒涼,因為有那個人替自己遮擋了一切。安室透伸出了手,用勁地回抱著對方,指尖都因為過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可是這樣不夠,他想他們之間的距離再近一點,近到能讓他把自己整個人都嵌入到這個懷抱之中。不留絲毫,不分彼此。
不,我沒有害怕,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會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