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反手抓住了打火機,嚓地點燃,他咬著煙,微微低頭,煙頭湊近這小小的藍色火焰,然后挑著眼朝小哥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警匪片不是哦。警匪片剛剛不是已經演完了么jc都已經退場了。”
青年不等小哥反應過來,后退了幾步,站在一個彼此都無法接觸的位置,揚了揚手心里的打火機,“謝謝你的火,可真是幫大忙了。”然后他叼著煙,勾起嘴角,推開了便利店的大門。
小哥沉著臉站在收銀臺里,目送著青年揚長而去。他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器,剛剛巡警離開后,他就用手機操作程序,把監控器的畫面替換掉了。而青年突然進來后,他并沒有來得及把畫面切回實時監控。所以這會兒的監控器就是個擺設,根本沒有錄下青年的樣子。回憶起青年那挑釁般成竹在胸的樣子,小哥咬了咬牙。
是哪里露出破綻了么對方是什么人小哥瞇了瞇眼睛。jc還是偵探不,不像。那個青年周身有著他熟悉的危險氣息,比起白道上的人物,更貼近于自己這種黑暗生物。組織里的瘋狗可這個任務自己為了避嫌,實際上并沒有直接參與,如今頂多算是友情幫助一下異想天開想要離開組織的青梅竹馬,組織里的人也不至于會無聊到來故意找茬才是。那難道是其他聞著味來的黑幫
嘖。小哥砸了一下舌。東都市哪家黑幫這么有能耐他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自己所知的大大小小的黑幫名字后,總覺得沒有一家能對應得上。白天才剛出的劫案,晚上就能盯準了這里,這樣的敏感性,青年如果是黑幫成員,那也該是組里數一數二的領導層。而現在東都市黑幫的規模,就算是最大的泥參會,對青年來說,水也太淺了。
可不是黑幫,又有什么地方可以養育出青年這樣聰敏又危險的人呢沒等小哥想出個所以然,他就被窗外的光亮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深夜黢黑的天幕如今正被火焰照得發光,透過便利店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廉租區的房子正在被熊熊大火侵蝕,租客從睡夢中被驚醒,無數人正驚慌失措地逃竄。
小哥立刻就回憶起青年面帶微笑著接過打火機的樣子。那個人是瘋子么為了找出贓款具體藏在哪個房間,竟然直接大范圍放火更可恨的是,火源甚至還是自己親手遞過去的
他心里暗恨著,迅速打開休息室的門,拿起一條毯子和枕巾,浸在放滿水的洗手池里。然后他匆匆披上濕噠噠的毯子,逆著人流沖向了廉租區。哪怕知道青年或許正在某個地方觀察他的動靜,他也沒辦法放下五億紙鈔不管。這筆錢如果在他手里有了錯漏,青梅竹馬的命恐怕都留不到明天
“滾開”他一腳踢開擋在自己前面的租客,沖上了某棟房子的二樓。廉租區的房子都是木質結構,一旦起火,簡直像是被點燃的連環炮竹一樣,根本無法控制。他被煙嗆了好幾口,雖然用打濕的枕巾掩住了口鼻,可依然還有濃煙從縫隙鉆入他的肺里。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不快些轉移這筆錢不行。火警肯定也已經在來的路上,可別到時候別錢沒救到,我自己倒反而落了一個人贓并獲
他終于找到了藏著贓款的房間,奮力用身體撞開了房門,一把掀開地板上的榻榻米,露出了一個暗格。五億元紙鈔就放在暗格這五個手提箱里。
我一個人可拿不了這么多小哥皺眉,他力氣再大,如果雙手提上這幾個箱子,完全不管火勢,也得兩趟才能轉移完。可現在,火勢洶洶,這棟房子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他出去以后再想折返恐怕完全不具有可操作性。
那把箱子都往外丟,再到外頭收拾不,這和把錢往火里丟又有什么區別他在腦海里飛快想著兩全其美之策,然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后腦勺被什么硬物抵住了。
“看來,有人需要幫助呀。”隨著話音,是一聲手槍上膛的脆響。
森川檀用柯爾特抵著便利店小哥的后腦勺。“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心系重要之物,而關心則往往生亂。”他笑著將上膛,“又見面了,為了答謝你幫我點煙,不如這次就由我來幫你吧。”他說得冠冕堂皇,仿佛放火的人不是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