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溺水的人在窒息中拼命掙扎一樣,蘇格蘭從夢魘中驚醒,然后勾著身體,大口喘氣。四周一片漆黑,安靜得能聽到他自己如擂鼓般咚咚作響的心跳。
他本能地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卻感到了束縛,他低頭才發現自己的左手被銬在某個不能移動的管道上,卻不是失去意識前的姿勢雙手被綁在身后,很容易造成雙臂的缺血,而他雖然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手腳卻沒有發麻感覺,應該是很早就被解開了硌人的扎帶。
蘇格蘭睜大了眼睛,努力適應這片黑暗,和他昏迷前預想的不同,他再次醒來的地方并不是組織的拷問室。困住他的這個房間雖然窄小,但卻能看得出生活的痕跡他的身下是并沒有特殊氣味的榻榻米,看得出經常被搬到陽光下晾曬;限制住他行動的管道像是水管或者暖氣管,而他的周圍散落堆疊著大大小小的紙箱。像是匆匆忙忙搬家到一個新環境一樣,一切都來不及收拾。
他嘗試著伸手去夠那些紙箱,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感覺到指尖剛剛好擦過那些物品。他只能又把視線放回銬住左手的手銬,摩挲了一下,確定了鎖孔并沒有被焊死。
自己身上的衣物沒有變化,他摸了摸胸口處的暗袋,那個和聯絡人通信的手機還在原處。
是沒有來得及搜身么
蘇格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管是什么原因讓對方沒有搜身,或者沒有搜到這個藏起來的手機,對于他已經被抓住的現在,都是一個不幸中的萬幸般的好消息。
他抬起腿,右手吃力地卸掉腳上的皮鞋后跟,露出嵌在里面的鋼針。他用力扣下鋼針,再把后跟又裝了回去。
這個鋼針或許就是他現在找遍全身,能找到的唯一武器了。
蘇格蘭苦笑了一下,拿著鋼針插進了手銬的鎖孔。在jc學校里他就學習過這種制式手銬的結構,而準備臥底前的突擊培訓也被教導了如何在被銬住后開鎖脫身。
是被小瞧了么竟然沒有把我五花大綁蘇格蘭微微勾起嘴角,心里有些郁悶又有些即將脫困的高興。
“咔噠。”在額角沁出汗水之時,蘇格蘭終于聽到了開鎖的清脆響聲,他甩開了手銬,扭了扭左手手腕,確定了自己的關節沒有因為束縛而扭傷。他一手撐地,像貓一樣安靜地站了起來,悄悄地踱步到了門邊,附耳仔細辨別門外的動靜。
門外可以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談話,蘇格蘭以極小的幅度慢慢轉動門把手,這樣就能悄無聲息地把門拉開一條縫,更好地聽到門外的聲音。
然后,他聽到了一聲“akira”,他的身體立刻僵住了。
安室透剛剛和琴酒在朗姆面前彼此冷嘲熱諷,出乎他意料的是,琴酒并沒有說出他挪用了準備用于收購矢霧制藥的五億元組織資金。這讓他期待了很久的把賬目本甩到琴酒臉上的計劃落空了。
朗姆和琴酒去了會議室,估計要繼續向boss匯報,而他也得到了休息待命的指示。這個時候他終于開始思考起那條信息里的“安全屋”指的是哪里了。
如果是明美的話,他幫忙置辦的安全屋有好幾處,而最近因為十億元的計劃,他在米花町還新租了一棟一戶建。
會是那里么安室透想,他驅車開向米花町,小心地繞行幾圈,確認自己車后沒有尾隨的小尾巴,才敢慢慢靠近那棟一戶建,而越靠近那棟房子,他的心情就越加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