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時候,朗姆在自己身上放了定位器
赤井秀一垂下眼簾,默默復盤著和自己接觸過的每一個人。是庫拉索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他已經換過了一身外衣,就算是庫拉索放了定位器,也該留在了fbi之前的據點里。
不是庫拉索的話
驀地,赤井秀一抓著手機的手指用勁,手背上的青筋頓起,指尖的力氣大得仿佛可以直接捏碎屏幕。他沉著眼,綠色的眸子中驟然失去了光亮,他緩緩地抬起另一只手,顫抖著撫上自己的耳緣。
月光下,青年曾輕柔地笑著,為自己挽起頭發、放到耳際,他看著自己的視線飽含著笑意,如同蜻蜓點水一樣,在自己心湖敲出了波瀾;又如同是枝頭的早櫻,含苞綻放在自己的心尖。
他是高懸于天的月亮,在那一瞬間,把清輝僅僅投向了自己;他是悄然盛開的夜曇,在那一瞬間,只有自己能感受到芬芳。
可是,原來,都只是妄想而已。
赤井秀一看著掌心中、從自己耳梢上的發間中找出來的輕巧的小玩意,握住了拳頭。他抬眼,看著虛握的拳頭無力地放開,看著這個東西從自己眼前掉落,明明是不到一秒鐘的事,卻在自己眼里仿佛墜落了千百年。
他抬起腳,碾壓上了地面的東西。隨著咔擦一聲清脆的響聲,手機上閃爍的紅光也瞬間熄滅。
于是所有的借口都在這一剎那失去了辯駁的理由。他按滅了屏幕,只能從屏幕的反光中看到自己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他曾經以為自己摘到了美麗的鮮花,伸手卻發現自己碰觸到的不是柔軟的花瓣,而是冰涼的鏡面。他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不過只是隔著玻璃的虛偽幻影而已。
而他為了這樣的幻影,放松了一貫的警惕,把自己和身邊的人拉入了陷阱之中。
“帕圖斯。”他低聲地呼喚著這個名字,在舌尖,在齒間反復研磨和體會,那種苦澀和辛辣交雜的痛楚“等著我來找你。”
竟敢這樣玩弄了我的,親愛的,親愛的,宿敵戀人啊。
赤井秀一抬起頭,眼里一片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