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好人,你是知道的吧,透君。”森川檀嘆了一口氣,他從安室透手中扯走了自己的衣袖,在對方僵硬著、猶豫著要不要退卻的時候,反手抓住了那雙冰涼的手。“你的身上還留著我帶來的傷痕,你不會都忘記了吧”
森川檀用另一只手抬起了安室透的下巴,讓對方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可以更好地和自己對視。這樣他才能看清安室透的所有表情,也能讓安室透知道自己想要注視的、追尋的到底是怎樣黯淡無光的世界。
“你一開始可不是現在這樣柔軟的樣子。”森川檀摩挲著安室透的下巴,“你是狡詐的狐貍,是陰險的毒蛇,是兇殘的野狼,卻唯獨不是這種渴求著愛撫的家犬。”他的嘴角上鉤,嘴里的話語飽含著惡意的調侃,“就這樣把肚皮露出來,真的好么”
“hora就能輕易捕獲你么”森川檀看著紫灰色的眼睛瞬間瞪大,些許的痛苦開始浮現在那雙眸子之中。“甚至,都不是hora哦”他輕笑起來,像是在剖開自己的身體一樣,將血淋淋的內里徹底暴露,把殘酷的一面親手帶到對方面前,“沒有蜂蜜的陷阱,你還能傻傻的撞進來。該說,不愧是小甜酒么”
森川檀貼著安室透的耳朵,不顧他的后縮和掙扎,調笑著嘆息道“多么天真的,愚蠢的,小甜酒啊。”
話音落下,手底下的身軀瞬間僵硬了。
他盯著安室透的表情,看著對方面色逐漸開始蒼白。沒有淚水,可是這樣安靜的樣子卻遠比痛哭要更讓人覺得悲慟。
這樣就夠了吧
短暫的痛苦總比漫長的絕望要輕松。
森川檀松開了手,看著對方因為失去外力的支撐、而無力地垂下了頭,燦爛的金發此刻都黯淡起來,路邊五光十色的燈光此刻也只能打出一片幽深的陰影。
“我不需要有自己想法的工具。”森川檀最后扶了一下安室透的身子,讓他不至于因為脫力而跌倒。同時,他輕巧而不經意地順手在對方的口袋里拿走了一個精巧的打火機,若無其事地放進了自己的懷里。
“你自由了,波本。”他后退了一步,把安室透留在了燈光的投影范圍之內,自己轉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步履穩定,可是卻仍然像匆忙地逃離一樣。
阿比留覺得最近桂先生的心情并不好,盡管他還是一如往常一樣地朝所有人微笑著,可是阿比留卻覺得那太笑容浮于表面,仿佛桂先生正被什么不能對人言說的煩惱糾纏,卻還是得強行用微笑來表明自己毫無破綻。這樣的說法聽起來有一點太過于自大了,那樣精英階層的人,自己這種普通的保安有什么資格去碰觸對方的苦惱呢
“啊,可能是實驗進度有些慢吧。”黑發的青年摘下眼鏡,張開手掌,大拇指和中指分別按壓著兩側的太陽穴,以此來減輕疲勞和頭痛。
阿比留憨憨地想,自己還是忍不住問了桂先生,可是還好對方并沒有被探究隱私的不快。這真的是一個溫柔的人,只可惜,如果是因為實驗而煩惱,自己似乎并不能幫上什么忙。
“并不是這樣哦。”青年聽到阿比留歉意的話語之后,有些愕然,然后失笑地搖搖頭。“阿比留先生不是幫我介紹了研究所里其他人么這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可是這些和你的實驗并沒有什么關系吧”
“怎么說呢,認識保潔的大叔以后,我的辦公室更整潔了;認識食堂的阿姨以后,你不覺得我已經吃胖了不少么”青年的眼睛都滿載著溫和的笑意,“認識阿比留先生以后,每天都有人關心自己,這樣好的工作環境,才是我留在這里的主要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