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光何其珍貴,為什么要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可是那樣的話語似乎又直白得過于殘忍,諸伏景光深深呼吸之后,安撫地拍了拍安室透的后背“那降谷零就不要帕圖斯了。”
“可是,他是不同的。”安室透苦笑著說道。“和那些人,和所有人都不同。”哪怕是殘忍的拒絕和冷漠的疏離,都帶著一些溫和,而他身處于冰冷的世界里,那一點點溫和都足夠溫暖他的身軀。像太陽一樣灼熱,反而會湮滅;恰到好處的溫涼,方能持久。
他和hiro不同,純白的世界里恐怕沒有那么復雜和糾結的情感,他在黑暗中長大,自然能分辨出這樣的土壤中究竟能盛開出怎樣的花,哪怕帶著惡意的尖刺,可是尖刺只是花朵保護自己的手段,黑暗中的花,本來就是劇毒的模樣。
“你明明就有了主意,還問我干什么。”諸伏景光嘆了一口氣。“我還是想說,帕圖斯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是啊。”安室透又笑了,他摩挲著酒瓶,“我是降谷零,可我也是波本,hiro,波本才是我的現在和將來。”
諸伏景光垂下眼簾,所以我才無法接受。他在心里這么想著,帕圖斯只能把zero帶向更深的黑暗,直到黑暗湮滅掉zero身為“降谷零”的光芒。
“他放棄你了。”諸伏景光仍然想再繼續掙扎一下,他第一次感謝著帕圖斯的謊言,他抬頭看著安室透,認真地看著對方紫灰色的眸子,“他已經放棄你了,zero。”所以,不要執迷不悟了。
安室透沉默了,他沒法反駁這一點。因為這的的確確就是帕圖斯親口說出的拒絕。哪怕他能感受到帕圖斯言語之下的溫柔,但是這也依然是拒絕的信號。
空氣陡然安靜下來,安室透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瓶。而諸伏景光想了想,決定給自己的幼馴染倒一杯牛奶。
zero還在糾結,或許睡上一覺能清醒一下他的腦袋。諸伏景光不抱希望地這么想著。
“踏、踏、踏。”
在一片安靜之中,走廊里傳來拖鞋和地面接觸時的聲音就更加明顯了。
“hiro”安室透微微瞇起眼睛,他側頭看了一眼諸伏景光。這棟一戶建里應該只住著帕圖斯他們三人帕圖斯這幾天都沒有回到這棟房子里,而這個腳步聲明顯又不屬于女性。
“啊。”諸伏景光端著牛奶站在了原地,他想起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了。
“夜安,諸位。”走廊的陰影里,漸漸顯露出一個少年的身影,對方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大概是夜深露重,少年拉了拉自己身上披著的黑色外套,將自己被繃帶纏繞的身體包裹得更緊一些。
安室透盯著這件眼熟的外套,握住酒瓶的手指不自覺地縮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