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是特屬于沈長淵的偽裝。
很少有人可以看出他的偽裝。
時漫云想,他不是現在才是這個樣子。
按照現在知道的這些情況,他應該是從十二年前就開始了。
偽裝出一副很好的樣子。
不是他真的不會害怕,而是他不能害怕。
如果連他都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那其他的那些人該怎么辦。
在那些人看來,他已然是精神支柱。
可是,她又突然覺得并不完全是這個樣子。
那些人似乎早就已經能獨當一面,并不是時時刻刻都需要他的守護。
然而,不管是那種情況,她的心都很疼。
心疼面前這個已經二十八歲的男子。
心疼面前這個已經堅持了十二年的男子。
這是她第一次會如此心疼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
見時漫云不說話,沈長淵也不說話,而是目光溫柔地看著時漫云。
但看到她眼眶里出現水汽,他沉默不下去了,伸手攬她入懷,“時漫云,你別哭。”
時漫云點頭,輕聲地嗯了一聲。
其他的都無需多言,自會明白。
過了好一會,沈長淵才又說“時時,明天是小五二十六歲生日,我們帶辛辭回家吧。”
時漫云還是點頭“好的。”
回家,這是一個多么美好的詞。
因為有你,所以有家。
她想,她已經完完全全淪陷,再也出不了了。
晚上十點,傅家。
從書房出來的傅斯年就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自家父親,這是傅斯年第三次見到他渾身上下都是悲傷的氣氛。
第一次是剛高中畢業的閔叢非要“脫離”傅家,父親生氣得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夜。
第二次是十二年前,父親在看到因為初瑤姐失蹤而高燒昏迷不醒的大哥之后,一夜之間多了很多白頭發。
第三次就是現在,父親倚靠在墻上,雙手落在身體的兩側,微微低著頭。
傅斯年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可依舊可以從中察覺到他的悲傷。
沒有多想,傅斯年提步走過去。
傅長風抬頭,“兒子,你怎么還不睡”
傅斯年也靠在墻壁上,緩緩開口“剛處理完工作,正準備去睡。”
“父親,你呢”
“兒子,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傅長風擰眉。
“嗯”傅斯年皺眉,有些不解。
傅長風嘆氣“兒子,前幾天,我和你母親去找你靳爺爺聊過了。”
“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你想知道嗎”
“父親,”傅斯年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
傅斯年一直都知道他們沒有完完全全和他說實話,可他心里十分地清楚,有的時候,并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好。
所以,這么多年,他從來都沒有問過。
他想,遲早有一天,他們會主動告知。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步。
退縮的人反到是他自己了。
“父親,我可以知道嗎”傅斯年換了一種說辭。
這十二年的時間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生離死別都來了一遍。
他不想再來一次。
反正都經歷了那么多,他真的不覺得還有什么事情會比過往更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