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發愁地看著自家家主。
小孩子天性嘛,總喜歡從路邊撿點東西回來養著。
像他弟弟,十來歲那會,路邊的花花草草、小貓小狗小鳥,不知道撿過多少回來,有次還撿了個嬰兒回來,嚇得自家父母連夜把嬰兒送到檢非違使廳去了,這種棄嬰事件還是交給主管治安的官方來處理比較好。
但這次,撿到的是鬼神啊
“大人,鬼神不是一般的東西,萬一他醒來會危害人間呢我們現在把他丟掉好不好”
因為沒有咒力,和太沒有進入禪院家“炳”部隊的機會,也就沒有看過那些關于咒術以及鬼神的文獻,自然不認得兩面宿儺這種存在。
只是憑著概念里,直覺鬼神不是可以把控的善類,因而勸阻自家家主。
還是用哄小孩丟掉不干凈的石頭、樹枝一般的語氣。
沒辦法,從小到大一直被灌輸的“侍奉禪院家主”的概念,他永遠無法對宇迦發火,連語氣兇一點都做不到。
現在他們坐在美濃守城的屋子里,有個侍女照顧他們起居,休息一晚,明天出發返回京都。
兩面宿儺身上的血污被清理干凈了,此刻躺在獸皮墊子上,強壯的身軀發出緩慢而沉穩的呼吸,從宇迦的角度看,宿儺的身軀像小山一樣,肩膀腰身上的肌肉結實緊湊,剛才那個侍女為對方擦拭血跡的時候,視線止不住地往對方身上瞟。
不過,看到對方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血洞,基本也就駭然放棄窺視了。
系統提示由于這個時代的詛咒和妖怪十分兇殘,人們對于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評價并不好,請宿主想出合適理由應對。
“我留他是有理由的。”宇迦光腳踩在榻榻米上,張開雙臂讓和太幫他換衣服“你知道咒術戰的最高級別是什么嗎”
和太能看到的東西不多,直覺回答“無下限,十種影法術這種強大的生得術式”
說著他給宇迦松松系上褻衣的腰帶,還心靈手巧地打了個蝴蝶結。
宇迦看著那個標致的蝴蝶結,一時無力吐槽,遂轉移注意力專注解釋起來“我在一些文獻系統的背景資料里看到過,最高級別是一種叫領域展開的術式,即便是五條家六眼,也要領域展開才能把咒力的施展發揮到極限。”
近侍不是很懂,手上加速把宇迦睡覺的軟墊加厚幾層,按壓試了試觸感,確認對方睡上去不會覺得硌才罷休:“完全沒聽過,禪院家也沒人會使用領域。”
“因為大家對于咒術還不夠了解,所以沒有人會使用。”宇迦遺憾聳肩“不過,我根據一些記錄發現,兩面宿儺曾經展示過領域,這便是我救下他的原因。”
和太明白了,原來家主是想學領域展開。
“大人,你已經很強了。”和太由衷道“您是整個京都最強的咒術師。”
“還不夠,”宇迦皺皺眉,白而精致的小臉像個不開心的包子“我打不過五條家的六眼。”
“您是最強的,這點毋庸置疑”
對于自家人毫無理由的吹捧,禪院家主聽倦了,腳底“吧嗒”踩著榻榻米,無聲鉆進軟墊上,卷過被子就睡。
和太見狀,只當成家主累了,遂十分殷勤地吹熄油燈,卷過薄被,合著一身衣裳,就睡在離宇迦不遠的榻榻米上。
宇迦沒有睡,在閉眼之后,他進入了系統的主神空間。
在這個世界停留了2天,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逝是2分鐘,也就是進度達到元服的日子,現實中不過半小時而已,時間流逝不對等。
宇迦不是沒想過,以后身體恢復的話,可以在這個空間里看書復習,復習一小時頂別人一天,擁有絕對優勢。
精神回到現實世界,他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呼吸機、eo、血濾機重癥病房一天13萬円起步,幸虧收養他的家族是神戶kabe家,換成普通家庭可能早就放棄了。
現實世界中,查房的兩個護士例行記錄著,用極低的聲音聊天。
“你知道嗎剛才那個叫神戶大助的監護人,請了個巫女來給病人祈福驅邪,那個巫女是伊勢神宮的齋宮”
“臥槽就是有皇室血脈的那個未婚的內親王我去年在新聞上見過,她主持了葵祭”
“就是她,剛才齋宮說,這個病人被詛咒纏身,但她無法祛除詛咒,要請專門的咒術師來才行。”
“咒術師是什么陰陽師的一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