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宇迦干脆也一塊坐在屋檐上,舒舒服服地看五條知在那控場。
“首先是陰陽師關心的工匠的疾病”
宇迦默契接話“辰砂雖然是藥材,但過量服用會中毒的,一些藥師曾讓老鼠服食辰砂,這些小動物不出幾天便會嘔吐衰竭死亡,與工匠的癥狀類似,我剛才在屋里發現煞金,那些工匠應該是蒸烤辰砂時,吸入蒸汽才中毒的,建議后續工序在開闊通風的環境下進行,而且讓工匠做好防護措施。”
這個時代都把辰砂當藥材,自己與其大費周章去解釋汞中毒的原理,不如直接說有效試驗證明該物質確實能導致生物體死亡,事實勝于雄辯啊。
聽禪院家主這么解釋,羂索再看那大門緊閉的灌頂殿時,表情多了幾分微妙,若細說,大概是劫后余生的快樂。
“羽化說完了,接下來是我。”五條知選擇解答第二個問題,“東寺的結界沒有問題,剛才我特地去看了一遍,咒力的運行,封印的符文,全部狀況良好良好,根本不需要重新修補。”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五條好笑地看著下面的人“六眼能很詳細看到咒力,我仔細檢查了東寺的殘穢,那個詛咒根本不是混進來的,而是被人私自攜帶進來的,是誰我就不知道啦”
五條知聲音輕快,而宇迦聽到了系統的提示。
羂索想六眼真是麻煩存在
別過陰陽師和僧人,回去路上,宇迦問“咒靈是羂索帶進來的”
“只是猜測,我沒有證據。”
他們并排走在石板路上,這會兒月亮已經攀在屋檐上了,兩邊店鋪都閉門熄燈,只有住宅的門前還會掛著燈籠,僧人見兩人手中空空,便送了一個酸漿提燈,現在讓五條知抓在手里。
“六眼不是能看見嗎”宇迦嗅到,浸過漿水的紙燈被燭火烘烤后散發出淡淡的苦香,他們沿著古樸的長廊前進,周遭無人,他有記得未來這片古城的繁華模樣,一時有種踩著時間的縫隙,游走在古代和現代的感覺。
“六眼能看見,但只有我能看見,我一面之詞,不能成為證據啊”五條知聳聳肩,略帶遺憾道“所以我不能指控,只能戳穿他的計劃,讓他不能接近結界的地基罷了。”
“羂索估計記恨上你了。”宇迦嘆息。
六眼神子無所畏懼的坦然,指尖撩起纏布的一角,露出湛藍空靈的眸子“沒什么好怕的,老子最強啦,十個羂索我照樣揍趴,區區赤血操術。”
眼眸漂亮的底色在黑夜里宛若幽泉,宇迦對他狂妄的發言不置可否,只是加快幾步,好跟上這個腿長的家伙的速度。
五條家離東寺近些,宇迦被拉著磨了一會,終于還是選擇在這暫休一夜,讓侍從去禪院家捎個口信,今晚外宿不回去了。
坐在寢殿的軟席上,宇迦看到侍從給他們拿了點宵夜,白瓷盤子放下后,居然是蘇。
宇迦還記得,之前養病時,五條知有帶這種點心過來,他還覺得挺好吃的,一直忘記和對方說聲感謝。
直接用手捻心放在嘴巴里,咀嚼間,驀地聽到身后傳來笑聲,宇迦回頭時,半邊腮幫還鼓著,只見五條知換了身淺蔥色的舒適浴衣,由于是便服,他的氣質變得更加隨和慵懶,似乎是即將就眠的緣故,他眼睛上萬年不變的纏帶解開了,湛藍的眸子漓著點笑,一眨不眨看過來,寶石似得,宇迦幾乎能在那雙眼眸里辨認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