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白色的窗簾上,宇迦攤在重癥病房的床上,目光無神看著天花板,早起查房的護士一進屋就被對方幽深的黑眼圈以及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而且,心電監護儀沒數據
護士手忙腳亂沖過來,還以為人沒了,結果,宇迦呼吸平穩,胸口有序起伏,就這樣挺尸一般盯著天花板發呆,她有些生氣,責怪著“怎么把電極片摘了你知道多危險嗎”
宇迦恍惚回神,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大夢,此刻背后汗水岑岑,他快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我沒事。”
青年臉色白的嚇人,護士不忍苛責,卻聽對方繼續道“我現在像個健康的小海豹,你可以拍一下試試。”
護士沉默半晌,抬手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肚皮。
宇迦“看,是不是咚的一聲。”
“好啦,別鬧啦,我去叫醫生,今天早晨例餐有你喜歡的蟹黃包哦。”護士被逗笑了,怒氣瞬間無蹤影,抱著記錄本離開之際,不忘照顧下對方的口味。
待病房再度安靜,宇迦繼續躺在那深呼吸,回憶著昨晚經歷的事。
羽衣狐擊殺,兩面宿儺滿血恢復這兩條任務的完成時間相差不多,總計12任務完成進度。
在五條知和自己雙雙殞命之后,系統提示任務全部完成,并開始結算獎勵,但宇迦要求暫時停止了獎勵的投放,選擇了讀檔。
他想救下禪院羽化和五條知,自己是過客,但這兩人都那么年輕,就這樣戰損實在太可惜了。
結果,這一讀檔,居然連續達成了的死亡結局。
無論事前準備多全面,比如從本家帶著靈石前往宮中,等到結界修補時使用,但和羽衣狐對峙時,總會發生意外,最后不得不以自身咒力維持結界。有一次他甚至把宿儺一塊帶去祭臺,原是想著增強己方的戰斗力,卻引起羽衣狐和法皇的注意,來了場圍剿,導致宿儺死亡提前結束。
讀檔到十次,宇迦才意識到,這些可能是無法改變的“必定劇情”,就像宿儺支線必然達成宿儺的死亡,五條的支線則是五條和禪院羽化的雙死結局。
最后,宇迦坐在主神空間里憂傷地凝視著死亡畫面,雨后恢復寧靜祥和的龜島上,長眠的一對友人不被外界打擾,宇迦代入太深了,無法將自己列為局外人,他問系統“是不是歷史上這對就是共同赴死,所以我無法改變結局”
這是歷史,他來時糾正宿儺的偏差,所以無法改變已發生的既定之事。
是的
宇迦你們這種糾正方式,會導致宿主抑郁的。
每完成一條支線,就會有一個宿主陷入悲傷,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我們已經在考慮其他方式了,日后會挑選審神者喚醒刀劍,命其以付喪神之軀前往過去糾正偏差,比如,您使用過的這把膝丸
宇迦也就是從人抑郁換成了刀抑郁,聽我一句,記得給審神者加一個心理咨詢的測試,對付喪神們好。
我們會采納的
宇迦你說”我們”,你們到底是什么全是系統嗎
宿主可以再重新觀察下這個世界
宇迦聽著對方的介紹,目光落在這片古代京都上。
四月初卯,稻荷神享受完供奉,便準備好出關了。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視野中,宇迦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稻荷神社騰空而起,落地后,變幻自如,祂變成了美濃的士兵,漁家的孩童,東寺的領路僧,游走京洛和鄉間送菜的商人
平安京的結界消失時,許多人在逃命,于是,祂又輾轉在京都的道路上,變成路過的巫女,民間的術師,游走的琵琶僧
最后,一切結束了,祂好整以暇騰起,降臨在御所的龜島上。
神明依靠信徒的信仰而生,救過很多人的禪院羽化早就被那些獲救的人記住了,他們將少年當成神明。
白色的影子凝視一陣,小心翼翼地依附上去,這個少年乳名叫穗丸,當初出生時,父母來到稻荷神社,很虔誠地跟祂祈禱過,還同巫女要到了一截黃金做的麥穗回來,做了個飾品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