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這才抬頭看向紫衣真君,一臉正直無辜,“真君何故要單獨叫我出來”
紫衣真君簡直要被她氣笑,斥道,“明知故問,你在這里煽動搗亂,聚集起這許多弟子鬧事,本君自然叫你出來問話。”
石韻繼續一臉正直誠懇,“真君這可冤枉我了,我們這些弟子都是因范金玲師妹在宗門中慘遭欺凌迫害,被人踢下試劍崖,重傷瀕死,卻無處伸冤之事痛心疾首,這才聚集起來,想要求見宗門師長,為范師妹伸冤,并無人煽動搗亂,更沒有人要鬧事。”
紫衣真君蹙眉,范金玲不過一小弟子,之前摔下試劍崖之事只由律令樓當日管事之人主持查證,紫衣真君并不知情,便問道,“范金玲何在”
石韻不語,她身邊的幾個外峰弟子語氣悲憤,紛紛代她答道,“范師姐被試劍崖下劍藤洞穿胸腹,已經沒幾日好活了”“范師姐如今只能躺在房中等死,如何還來得了”“范師姐被劍藤傷到根基,宗門醫師都說沒救了”
紫衣真君身后一名律令樓管事連忙上前,在他耳邊低聲稟報了范金玲之事。
紫衣真君聽后,眉頭越發皺得深了,先不著痕跡地看了彩衣峰峰主一眼,然后說道,“此事當時既有人證又有物證,都證明是那姓范的弟子自己不慎跌落試劍崖,律令樓是秉公處置,你們如何非要說她是被人所害”
他這話說得語氣并不嚴厲,顯然是要聽聽這些外峰弟子的說法他們既然能搞出這么的大動靜來替范金玲討公道,那手里總得也有些證據才行。
石韻果然便朝宛月伸出手,宛月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淡青色的留影石遞給她。
紫衣真君用有些一言難盡的目光看看她們,總覺得這兩人好似是特別愛用留影石。只不過既然有人用留影石錄下了當時的情況,那就是鐵證了,有如此確鑿的證據為什么早不拿出來。
石韻將留影石托在掌中,卻不急著用靈力激發其中的影像,而是先畫了道符篆拍在自己脖子上,這個符篆的功能類似紫衣真君使用的揚聲術,能讓她的聲音清澈響亮,傳遍整個登仙谷。
然后才開口說話,先將范金玲遭遇事情的始末簡單講述了一遍,說完后問紫衣真君身旁的那名管事,“律令樓當日查到的是否便是這般情況”
那管事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聽她的敘述用詞客觀,不帶絲毫個人情緒,確實和律令樓記錄的案情一般無二便點頭道,“不錯,正是這樣。”
彩衣峰峰主不悅道,“你少啰嗦幾句,有什么就直接說出來,既是和律令樓查證到的情況一般無二還在這里故弄什么玄虛”
石韻現在肯定還是不能正面沖撞內峰峰主的,于是只假裝自己沒有聽見,轉而問紫衣真君,“我聽說真君在入修真大道前在俗世中是掌一國刑法律令的,請問真君覺得這案子判得是否公道查證得是否周全司家大小姐作為霓裳姑娘的密友,她說的話是否能作為斷案的唯一依據”
紫衣真君,
不公道,查證得也極為敷衍粗陋。
別說是在翠屏宗這樣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宗門之中了,便是俗世中的一個小衙門也不能這樣斷案或者說這種斷案法,一看就是在偏袒一方。
他在俗世中的官場中混過,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因此律令樓下屬們做事有時會有些“因人而異”,“審時度勢”的毛病,紫衣真君也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甚至他自己遇到宗主弟子和太上長老弟子打架這種事,最先想到的也不是依照門規處置,而是想著怎樣將此事抹平才能顧全各方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