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苓沒他表情那么諂媚,但手底下毫不含糊,打開一個保溫的水囊,倒出熱水浸濕一條帕子,走到石韻旁邊,帕子都不往她手上遞了,半彎下腰道,“沈師姐,頭略抬一抬。”
石韻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蜜水,又讓乖乖抬起頭讓伏苓用熱帕子給自己擦了一把臉,然后叫道,“宛月。”
宛月還沒應聲,旁觀眾人中的萬蕪榮實在忍不住了,低聲呵斥,“沈飛瓊,你這是什么樣子”
石韻轉頭看她一眼,淡淡問道,“我怎么了”
袁骨怡的另一位師姐,輕輕拉了萬蕪榮一下,示意她不要當著兩位真人的面大呼小叫。
這位師姐長相清秀,看著比萬蕪榮要文靜些,拉住了她之后自己斯斯文文地說道,“這飛舟上有兩位真人,數位內峰的師兄師姐,都比沈師妹位高年長,你卻旁若無人地高枕而臥,將同門當作奴婢使喚,做那俗世中嬌小姐的矯揉造作樣子,未免太過不成體統。在外這樣的言行舉止,豈不是要墮了我翠屏宗的威名。”
石韻,
石韻張張嘴,又懶得自己去和人辯駁這點破事,于是又叫道,“宛月宛月”
宛月匆忙向承危真人告聲罪,提著裙子,兩步就跑了過來,“哎,飛瓊姐姐,我來了。”
石韻朝著對面一努嘴,“去和她們講講道理,怎么我現在這樣就是不成體統了”
宛月立刻轉向那兩人,先客氣請教兩位師姐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萬蕪榮氣得差點朝她翻個白眼,心說這都一起在飛舟上待兩天了,你們才想起來請教我們怎么稱呼,真是無禮之極。
而沈飛瓊竟然只派個替她鋪床疊被,小丫頭一樣的師妹來跟她們說話,都不屑親自作答,明顯是更沒將她們放在眼里。
還是那文靜師姐養氣功夫好,拉住了萬蕪榮,沒讓她直接翻臉,告訴宛月自己叫周茉,身邊師妹叫萬蕪榮。
宛月便嚴肅了臉色,鄭重道,“周師姐,萬師姐,你們真的是誤會飛瓊姐姐了。飛瓊姐姐身體不好,平日里都要服丹藥保養的。偏偏前些日外峰出了女弟子被內峰同門仗勢凌虐的事情,飛瓊姐姐為人仗義,嫉惡如仇,為了替那位師妹伸冤不辭辛苦,四處奔走著想辦法,很是操勞了一段時間,所以需要修養,這才會在飛舟上睡覺休息。至于說她將我們這些同門當作奴婢使喚,那就更是無稽之談,飛瓊姐姐為了我們外峰弟子嘔心瀝血,不畏艱險,我們大家心中對她都十分崇敬愛戴,自愿照顧她。你們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外峰中的哪一個弟子不以能跟在沈師姐身邊為榮,能有機會給她倒杯茶都是莫大的榮幸。”
宛月說完后,伏苓,歐牧和孫矩三人配合著連連點頭稱是,表情都是發自內心的誠摯,他們這能追隨在沈師姐身邊的差事可是經過激烈競爭才得到的,多少人羨慕呢
重劍峰的諸人聽得直瞪眼,萬蕪榮輕聲怒道,“狡辯”
連周茉都皺了皺眉,“修煉之人何來身體不好一說”
宛月有些為難地看看袁骨怡的方向,“這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其實也是因為飛瓊姐姐心善,舍己為人,曾經相助一位同門于水火之中,自己才落下了病根,身體不好。”
袁骨怡外出歷練時曾經遭遇兇險,靈臺受損,回來后又機緣巧合,得到旁人靈臺之事,知道的人不多,周茉隱約有過些耳聞,頓時就不出聲了。
萬蕪榮卻不知情,臉一沉便要發作。
身后的小師妹袁骨怡卻忽然出聲,“兩位師姐莫要與人爭執這些不相干的小事了。”
周茉將萬蕪榮硬拉回袁骨怡的旁邊,“既然事出有因,那沈師妹在飛舟上睡睡覺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同門,互相體諒一下就是。”
宛月憑著一己之力,將兩個想找茬的重劍峰弟子懟得鎩羽而歸,轉回頭向石韻表功,“飛瓊姐姐,我這樣和她們說可以吧。”
石韻欣慰點頭,太可以了,有個能干的手下就是省心省力。
她自然也不怕周,萬兩人,都有點懶得搭理她們,但也不能任由旁人對自己蹬鼻子上臉,有宛月在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