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淡淡地掃了石韻一眼,雖然沒什么表情,卻能讓人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壓根沒將石韻這個低階弟子放在眼里。
太息真君果然便接著說道,“你還沒這個資格,聽說貴派的宗主渡湘仙君已然閉關,暫由律令樓樓主主事,那就請貴派的律令樓樓主出來一見。”
在水鏡前觀看的紫衣真君聽了他番十分不客氣的說辭忍不住冷哼一聲,一旁的薛樓主也不悅道,“趁著咱們宗主閉關就敢如此出言無狀,當真豈有此理”
石韻仰起下巴,態度比太息真君還傲,連真君都不稱呼了,直接道,“你這話說得更加沒有道理了,我翠屏宗宗主身份尊崇,如今紫衣真君代宗主主事,那便也有宗主的體面,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你們赤霞宗的宗主來提這個要求還差不多。今天就只有我率領師弟師妹們接待諸位,沒有其他師長了,你們有事說事,不愿說就請回吧。”
紫衣真君沒想到沈飛瓊平時頑劣,經常氣得人七竅生煙,對著外人時倒還知道維護自己這個師長的體面,對她的不滿不由消下去幾分。
暗道這混賬雖然平日里經常胡作非為,但總算還識得大體,等會兒太息真君出手后,她若是吃虧太大,便不必等太久,只需讓她稍受些教訓,自己這些人就出面阻止。
那邊的太息真君萬萬沒想到一個低階弟子竟敢對自己這個圓融境真君如此無禮,口出狂言。
表情先是空白了一瞬,隨后兩道濃眉便豎了起來,沉聲喝道,“放肆”
聲音像滾雷一樣響徹山谷,震得翠屏宗眾弟子耳中嗡嗡作響,修為低的忍不住雙手捂耳,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石韻端坐在高大靈獸的背上,完全不動聲色,仿佛這聲包含了圓融境真君修為的怒喝絲毫影響不到她。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這聲怒喝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簡直好似清風拂面一樣,只不過看看周圍師弟師妹們的樣子有些不放心,悄悄問系統,“他聲音這么大,師弟師妹們扛得住嗎”
系統用兩秒鐘計算分析了一下,然后就答道,“沒事,這種大范圍聲音攻擊的主要作用是警告威懾,分散到每個人身上的攻擊力很小,咱們這么多師弟師妹呢,每人分擔一點,最多頭暈一下,扛得住。”又補充一句,“當然了,他如果修為再高一個境界,那就不一樣了,會傷到師弟師妹。”
石韻放下心來,比太息真君再高一個境界就是飛天境的仙君了,這修真界中統共也沒幾個,不會輕易出現的。
手一揚,先將一枚靜心符扔到了右后方的宛月身上。
還在痛苦捂耳朵的宛月頓時精神一振,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又抱起了她掛在胸前的大鈴鐺。
石韻遙遙對她打個手勢,宛月點點頭,神色凝重地舉起鈴鐺,又開始“叮鈴,叮鈴”地搖起來。
鈴聲清脆悠揚,好似無形的漣漪,以宛月為中心,一層層擴散開去,沁涼泉水般沖刷過眾人被怒喝聲震得暈暈乎乎的頭腦,清泉流淌過后只余下一片舒適清明,眾弟子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臉上的痛苦神色也隨之消失。
太息真君身后的各派修士紛紛看向宛月,臉上均露出驚詫之色,太息真君的目光也落到宛月身上,或者說是落到宛月手中的大鈴鐺上,微微挑眉,“原來手中有高階法器,怪不得敢如此囂張。”
又冷哼一聲道,“只不過單憑著一件法器就想對本君不敬,卻也是太過異想天開。”
石韻回以一個冷哼,“你想多了”
那個鈴鐺只是一個翾濮鈴的仿制品,并非什么高階法器當然了,功效比高階法器只強不弱。她就是覺得自己指揮六大劍陣時不方便再間插著搖鈴,所以把搖鈴的工作交給自己的第一親信宛月。
太息真君來者不善,只憑講道理肯定是不能把人打發回去的,她也懶得再和對方多啰嗦,既然宗門讓她自己解決惹出來的麻煩,那就直接動手吧。
于是再朝宛月旁邊的伏苓打個手勢,伏苓躬身領命,領著數名拿著鐘鼓琴瑟的弟子繼續演奏起來,這一次的樂音不再似剛才那般鏗鏘有力,戰意十足,而是古雅厚重,隱含著某種玄妙的韻律。
六大劍陣隨著樂音急速動了起來,步伐伴隨著樂音中的旋律,變動得快而有序,頗具美感。